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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動心

於世家公子而言,文房四寶、金石字畫都是送禮的上佳之選,可於孟開平而言,這些東西簡直同路邊的雜草無甚區別。

他如今坐擁一城,師杭思量許久,實在想不到他會缺些什麼。大物件她送不起,至於小物件麼,香囊、荷包、手帕一類,她是萬萬送不出手的,唯獨男人日日所佩的長劍尚有可想。

記得從前宴上觀賞劍舞,那些劍柄的尾端都有墜子或長穗為飾,手腕翻飛間煞是好看。可孟開平的劍柄處卻光禿禿的,並無裝飾。

她想,許是這男人太過粗糙,顧不上這些。

劍穗算不得貼身,更無關情愛,要非說有何用處,差不多是辟邪的罷?送這個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只可惜一時尋不到精巧的玉墜。”

師杭溫聲道:“也不知你喜歡什麼式樣,便沒敢自作主張,簡單編了條紅穗。”

孟開平低頭瞧了好半晌,終於接過少女手中精緻的亮紅色劍穗,在劍柄處比劃了一下。

師杭發現這柄劍上雖無墜子,卻繫了條皮繩,正欲詢問,只聽孟開平開口道:“不知你對兵器瞭解多少……通常只有文劍掛穗,武劍則系劍韁,以防脫手。你平日瞧見的那些花架子為了耍起來好看,長飾累贅,可以說是本末倒置。”

男人將劍穗捏在手裡,侃侃而談,向她介紹某些他以為的常識。師杭卻越聽越不對味。

莫非他是在嘲諷自己這禮送得不合時宜麼?

“小女子淺薄,不曾瞭解這些。”少女咬著唇,面色羞惱,復又將手攤在他面前:“既然將軍覺得無用,那便還回來吧。”

聞言,孟開平趕忙將手負在身後,生怕她奪:“哎,我何曾說過‘無用’了?只是你不樂見我殺人,卻送我這物什……”

“什麼?”師杭不明白他的意思。

孟開平忍不住笑道:“筠娘,你可知曉,劍穗除了用於招式擾敵視線外,原先其實是用來拭血的。”

不出所料,此言一出,少女的神情一下惶然了。

她的眸光遊離片刻,最終定在男人腰前的劍柄上。

是了,這柄劍,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為劊子手的屠刀作飾,師杭你可真是瘋了。

見她小臉鬱郁,孟開平也沉默下來。他殺慣了人,從不覺得這些字眼有何可怖,弟兄們只會瞧不起不敢下手的軟蛋,而殺敵越多者,越值得誇耀。

兩人這樣靜立了片刻,就在師杭以為又要不歡而散時,突然,一聲錚然颯響,寒芒乍現。

“別動。”

男人掌心滾燙,燒得她心頭一驚。可孟開平卻不由分說覆著她的手,將劍抽出了鞘,旋即遞到她手中。

師杭難免怯意,不禁向後避了半步。手中之物沉重至極,若非孟開平替她擔去了大半,恐怕她連舉起來都費力。

“此劍為如意首精鋼劍。”

孟開平將劍刃傾斜向下,望著她茫然無措的模樣,緩緩問道:“你瞧這劍身,覺得有何不同?”

不同?師杭怔怔地看向劍身。

她從沒仔細地觀察過兵器,更無從比較,看了半晌只好猜測道:“這上面有兩道凹槽?”

“不錯。”孟開平微笑頷首道:“劍開雙血槽,一為減輕重量,二為殺敵利落。你沒殺過人,恐怕不曉得——刀刃刺入人的身體後會皮肉被吸附住,一時片刻甚至連血都流不出來,而開血槽留出些微空隙後,這樣更容易拔出……”

夏季裡,連夜風都是溫和的,可男人嘴裡說出的話卻叫師杭當場打了個冷顫。

“怕了?”孟開平覷見她略顯蒼白的面色,輕聲道:“放心,我是不會用這劍對付你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師杭更發怵了。

“提劍殺人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