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葬禮,池柚算了結了一樁心願。
和陳謝年的相處似乎自然平靜了不少。
大概是同居一個屋簷下,時間久了,便有了默契。
四月,大學城到別墅小區中間的一條小道上,盛開了櫻花接近尾聲。遠看如同粉色晚霞,近看粉色花瓣已落了一地。
風一吹,抖落一樹的花瓣,緩緩飄零。
陳謝年給池柚安排了專門的司機和車接送機場上班。
路過這條小道時,池柚會讓司機減緩速度,她可以欣賞櫻花。
次日北京有一個學術討論會,陳謝年需要飛北京參加,於是便讓自己的司機開車,帶池柚順路去機場。
黑色賓利在國際航站樓前的停車區停下,徐澤從自副駕駛下來給車後座開車門。
池柚第一次和陳謝年一起到機場,下車後敏感地往四處看了看,怕被同事們看到,議論她。
儘管她沒有瞞著自己婚姻狀況已婚的事實,但池柚最大的擔心是,怕同事們拱火要她請客。
她可沒錢!
剛買了房還得還月供!
陳謝年在她身後下車,看著她東張西望的背影,眉心微蹙問:“我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嗎,你怕被人看到?”
池柚小聲地實話實說:“我怕回頭被起鬨請客吃飯。”
陳謝年站在她的身後,低低笑了一聲。
池柚拉開飛機箱的拉桿,疑惑問他:“笑什麼?”
“我發現了。你現在最大的變化,不是性格也不是工作。”陳謝年頓了頓,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金錢觀。”
往航站樓裡走去,防爆特警用長杆夾著防爆檢測試紙在他們一行人的箱子、衣服上輕輕一擦,然後才放行。
池柚抿著唇,和陳謝年一前一後隔了半身距離,聲音恰好能讓陳謝年聽見:“窮人是要精打細算嘛。”
清脆好聽的皮鞋踩在光滑瓷磚上的腳步聲一停,身邊助理跟著停下,行李箱的萬向輪摩擦聲也倏地停住。
陳謝年一雙深邃的眼眸黑如深夜,低眸看著池柚畫著淡妝,美得不可方物的臉。她的五官明豔,像她屋裡陽臺養的那盆果汁陽臺,絢爛耀眼。
但此刻像被雨打溼,落寞不安。
“我的卡還在你那。”陳謝年挑眉,慵懶地說道,似乎漫不經心,“可以刷我的卡請客。”
頓了頓,他補充:“我那張卡,應該可以包新航全體員工一個季度的伙食費。”
“……”可惡,被這臭男人裝到了。
池柚輕嘖,嘀咕:“我下了飛機就刷一套西海岸的豪華別墅。請他們吃飯做什麼,憑什麼便宜他們。”
“那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陳謝年淡淡地普法。
“……”
陳謝年想到了什麼,說:“不過我在西海岸有一處房產,離機場不遠,你也可以去住。”
結婚一月有餘,池柚仍未知道丈夫到底多有錢。
以前年少不更事,怎麼不問清楚陳謝年的家產呢,要是她知道陳謝年這麼有錢,她死也不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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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謝年是國內航班,進入航站樓就要往左去國內航站樓登機,需要走十五分鐘的路程。
明明只剩下一小時登機時間,陳謝年卻不慌不忙,陪池柚往新航的開會的辦事點走。
兩人身高長相氣質都極為出色,走在一起登對養眼,往來的工作人員和旅客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投來羨慕的眼神。
池柚硬著頭皮頂著這些好奇的視線,小聲勸陳謝年趕緊去取值機安檢。
陳謝年慢條斯理地搖頭:“不急,小徐去取登機牌了。”
一個清脆耳熟的女聲在池柚身後響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