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並不會以殺害活人為樂,他們會用盡辦法安撫一隻即將“犧牲”的實驗動物(比如猴子),畢竟這隻猴子是實驗的“犧牲品”。“犧牲”是一種委婉的說辭,惡魔沒有“殺害”實驗動物,更不會“謀殺”實驗動物,只是“犧牲”它們。
少女來自美國馬薩諸塞州的一座工業城市,塞勒姆(sale)。比起紐約、倫敦這種家喻戶曉的外國城市,塞勒姆顯得名不見經傳多了。然而如果有人對一段特殊的歷史感興趣,就會將塞勒姆這座城市銘記於心——這座城是“魔女之城”,那場塞勒姆魔女審判案……
“我叫邦妮,邦妮·阿倫。從美國來的,塞勒姆。”
那個時候,少女還不太會說中文。好在海都這個地方的英語教學實在恐怖,陸明愷在高中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如地與母語者進行交流了。
“我叫陸明愷,就是海都人。”
少年露出一個無瑕的笑容,如此純白,卻不掩飾眼中的惡意與興奮。而正是這種眼神,讓邦妮臉紅心跳,是了,她,終於在這異國的城市找到了。
她本想給一個擁抱,又考慮到這裡是在學校裡,還是東方的學校,只好壓抑住內心的激盪,伸出手:“陸,我覺得你很特別。我們應該能成為好朋友。”
“嗯。”陸明愷重重地點點頭,與邦妮雙手握在一起,“你是美國人,為什麼發音那麼英式?”
這是一種矛盾,陸明愷皺著眉思考,卻發現這種矛盾也是一種快樂。他更加中意眼前的女孩,內心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這個女生會引他去往極樂,他想親近,想靠近邦妮。
邦妮吐了吐舌頭,道:“我媽媽是英國倫敦人,小時候我們一家住在倫敦,後來才搬回了塞勒姆。”
彼時“洋氣”依舊是比較重要的東西,在海都這座城市更如此,一個外國留學生的需求會得到更多重視。在邦妮的強烈要求下,她的座位安排在了陸明愷的邊上。這座普通的高中裡,出現一道不普通的風景。同一個年級的人都知曉,有一位來自美國的金髮碧眼美女留學生和學校出了名的怪咖做了同桌,兩個人經常成雙成對出入,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其實沒有人看到他們有任何出格或者曖昧的舉動,但風言風語並不在乎真相。
快樂,快樂。和邦妮在一起的日子裡,每一天都過得如此快樂。陸明愷再也沒有把心思放在無聊的課本上,只是興致勃勃地聽邦妮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從國外的風土人情,到宗教信仰,他們儼然成了老友,互相袒露一切心聲。
“你為什麼不喜歡基督教?我本來以為大部分人美國人,即使不信仰,也不會厭惡才對?”陸明愷好奇地問道,在先前的聊天中,他明顯聽出了邦妮對基督教、天主教那種極端的厭惡之情。
邦妮一點兒也不奇怪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陸,你們的宗教文化沒有那麼濃烈。那你相信,當世真有諸天神佛嗎?”
諸天神佛……陸明愷下意識唸叨了這四個詞,一種不快在心底生起,他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如果當真有諸天神佛,當真有因果輪迴,那麼——
那麼,他就不會有這種快樂了啊。既然這種快樂一直存在,說明諸天神佛並不存在才對,又或者說……
“他們”,也在享受這種快樂?
“我的外婆在獵巫運動中,被認定為叛國的魔女處以絞刑。他們沒有從我外婆的住所發現任何證據,所以當年的負責人員買通了外婆家附近的鄰居,又趁著關押外婆的時候,把我外公和媽媽一起帶走了,他們偽造了證據放在地下室裡。我媽媽和外公,眼睜睜看著外婆上了絞刑架。你說,那個人是代表上帝意志的神父,還是惡魔?”
有一點,邦妮沒有說。因為她媽媽知道,自己外婆,確實是“魔女”。比起那些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