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雲王爺交代了一番後,李常笑和裴季便乘著馬車上路了。
雲王知道裴季是當初的“黑衣劍王”。
因此,他便沒有再派人保護了。
裴季雖老,可寶劍未老。
一人一劍,可抵上千軍萬馬。
李常笑也沒有將青璃帶上。
此去時日必久,多個女子在身邊總歸是不便的。
是的,他已經做好了風餐露宿的打算。
“駕!”
裴季一甩鞭,兩匹棕色的馬便動了起來,從雲王府門前出發。
王妃徐氏目送著兒子的背影,眼中頗有些擔憂。
雲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寬慰。
“孩子大了,是該出去走走的。笑兒的安全無憂,信我吧。”
王妃將頭埋在丈夫的懷裡,少有地露出了柔弱的姿態。
出了城,裴季便進了車廂,換作李常笑來駕車。
“御”也是君子六藝。
李常笑也上過皇族族學,表現還不錯,與先生聊得挺好,自然也學得了真傳。
“笑,你這駕車的技術可不下於專門的馬伕啊。”
“馬伕也未嘗不可,討生活罷了。”
“此言有理,雲王爺和王妃把你教的很好。”
裴季稱讚道。
隨即,他從懷裡的玉匣中抽出了一塊發白的絹帛。
一看就是用上好的針絲縫製。
裴季眼底閃過一絲掛懷,渾濁的雙眼似是滴了淚。
很快,渾厚的內力便蒸乾了這些。
“咱們先去縹緲山吧,為師的師門遺址在那。”
李常笑朗聲應道,“得令。師尊,坐好了,要加速了。”
手中的鞭子調轉了一個角度,便朝著馬屁股拍去。
很快,馬車的速度更快了。
畢竟都是幽州買來的良馬,雖然比不上黑甲軍那些,用來趕路還是足夠的。
他記得,縹緲山是有個縹緲劍宗的。
現在自然還有,不過聲勢卻不似從前了,但也不至於覆滅。
李常笑不太懂為什麼師尊說那是“遺址”。
白日趕車,晚上住驛站。
身邊帶了京城的路引,沿線的酒家都很配合。
李常笑並沒有暴露自己的王爵身份,只說是個想入道教的世俗公子。
畢竟裴季頭髮花白的模樣,與道教三清的形象還有幾分類似。
年逾九十,在這年頭稀有得緊,說句活神仙也不為過。
三天後,二人到了縹緲山腳下。
託驛站的掌櫃保管馬車,二人徒步上山。
李常笑考慮到師尊的年紀,本來是想拒絕的。
但是見他龍行虎步的模樣,心裡的擔心消解了不少。
踩著腳下的石路臺階,裴季語氣中頗有些自豪。
“從前這裡都是泥濘,因為出了我,這裡才有了正經的路。”
李常笑朝著邊上的石階看去,上面其實有著小字。
不過時間久了,總是缺偏旁少筆畫的。
但是憑著輪廓,依稀可以看到“啟明”二字。
至於年份,那就太為難李常笑了。
快登頂時,便看見一座用精美岩石雕刻的山門。
上面用極為規正的字型,寫著“縹緲劍宗”。
這個字型倒是很清晰。
李常笑看到了右下角的御賜二字,眼底閃過了一絲瞭然。
看來師尊與自己家的祖先關係真的不賴。
靠近山門的時候,裴季的腳步反而慢了一些。
李常笑知道,師尊是近鄉情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