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辭在周圍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正中間,眉眼間自是波瀾不驚。
看著擺放在中間的竹籤,白傾辭果斷地從中拿起了兩根遞給了山長。
山長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籤微微詫異了一下,絕大多數站出來的女子選擇的不是舞便是琴,這麼多年都沒有選擇“算”的,這位女學子倒是鶴立獨行。
她向前排坐著的師傅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竹籤,高聲說道:“庚卯年乙亥班白傾辭,挑戰算數和書畫。”
此言一出,四座譁然。
倒不是沒有女弟子同時挑戰兩位師傅的,只是很少有人選擇書畫,更是從來沒有女弟子選過算數。
申屠司正此時依舊偽裝成葉師傅的模樣,他氣定神閒地坐在京都女學的眾多夫子中間。
他頗為遺憾的搖搖頭,要是白傾辭能挑戰自己就好了,可惜她選擇挑戰兩個老頭子。
京都女學的算術師傅姓桑,五十歲出頭,精通各類難題,在整個京都都小有名氣。
在女學裡,他所教授的課業都是稍微簡單的內容,畢竟這些女子學算數只是為了將來管理後宅賬目時能輕鬆一些。
那些複雜的題目,生澀而又難懂,實在不適合教給她們。
如今竟有女學子向他發起挑戰,桑師傅感到十分稀奇,率先的走了出來。說實話,他打心裡還是挺佩服這名女弟子的勇氣的。
白傾辭朝著桑師傅行了個大禮,從容道:“叨擾夫子了。”
桑師傅朝她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那你我二人便比試鋪地錦吧。”
“鋪地錦”其實就是後世的乘法,只不過這是一種在事先畫好的格子上進行筆算的方法。因為寫算的結果,數字密密麻麻排列有序猶如錦緞,所以人們就把它稱作“鋪地錦”。
在授課的時候,桑師傅曾教過她們這種演算法,寫算過程很是複雜,對於這些女學子來說還是比較難的。
為了公平起見,桑師傅決定讓前來觀賽的一位大儒現場出題。
女學的僕人在場地上擺放兩張長桌,每張桌案上都準備了宣紙和筆墨。白傾辭和桑夫子分別坐到了各自的椅子上等待著。
那位大儒出完題後,將題目在兩張長紙上各抄錄了一份。
銅鈴聲響起,兩張長紙在比試的二人面前各自展開,宣示著這場算數比試正式開始。
“桑夫子不想讓那名女弟子輸得太慘才選擇鋪地錦這種簡單的比試,您可倒好,不但有百位的算數,還有千位的。”
人群中一名官員看到題目時不由地開始調侃剛才出題的大儒。
那位大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著說道:“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們桑夫子的厲害來嘛,也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們長長見識。”
只見桑夫子在紙上快速地畫著格子,隨後在格子外圈按照順時針方向填寫因數,接著在格子裡畫對角線。
他在被對角線分成的小格子裡,記錄對應的兩個數字相乘的積,最後將斜線上的數相加,算出最終的結果。
桑夫子下筆極快,這類題他算得太多了,口訣早已熟練於心,算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白傾辭怎麼一個格子都沒畫?”
申屠仲玥遠遠看見白傾辭只是將數字上下羅列抄在宣紙上,好奇地問著旁邊的皇兄。
三皇子自白傾辭從人群中站起來時,就再也挪不開視線。
她就如同冰山之巔的雪蓮一般,散發著幽冷的光芒,讓他忍不住想要佔為己有。
起初次見面時,她在酒館裡贏得了彩頭,如今回想起來,她說看過一樣的題,湊巧記得答案也是騙自己的吧。
白傾辭此時將注意力都放在這些題上面,她運用腦海裡的豎式計算方法進行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