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學大考的榜單很快便被人抄錄下來,並在京城貴圈裡瘋狂傳閱。
永誠侯府一下子成了萬眾矚目的物件,畢竟還沒有哪個府可以同時有兩位姑娘考入女學。
而且她們二人的大考成績著實耀眼,都是五個甲等的好成績,排在所有考生的最前端。
尤其是白傾辭,文學考核成績為最末等,其它卻均為甲等,更為她這個人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文松書院的女師傅此時頗為惱火,榜單上不但標註了考生的姓名,出身和籍貫,還特地註明了考生之前在哪個書院學習。
本來大考對於文松學院來說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畢竟很多在此學習的閨秀考入了女學。
可是白傾辭的名字排在了第二位,文學考核成績為末等簡直就是將文松學院的臉面放在地上踩踏。
試問,一個大考其它科目都得了甲等的,可以稱得上是才華橫溢的姑娘,在他們文松學院學習後,文學考核成績不堪入目。京城權貴會認為是白傾辭自己的問題嗎?
不會的,這些人一定會認為是他們這些師傅教得不好,尤其是她作為白傾辭的授業師傅,將來還指不定被人如何嘲笑呢。
永誠侯府的老侯爺知道兩個嫡孫女都考入京都女學後十分地開心,他在心裡盤算著,將來孫女們嫁入高門定可以幫襯著侯府。
因此在姚氏過來請安,為三房的姑娘討要金銀,用於準備進入女學的衣飾時,老侯爺十分慷慨地同意了。
一位對侯府有有益的姑娘,府裡自然不會對其吝嗇。
姚氏倒不是差這些金銀,女兒的平日用度,她都是盡己所能給予最好的。只是,自己的女兒也是永誠侯的嫡孫女,該得到的,做母親的都會為她爭取。
翌日天剛矇矇亮,姚氏便帶著女兒前往長明寺還願。
寺院燒香拜佛的講究很多,其中一條:在佛前許了願,一旦實現了,一定要還願,這是做人的一種準則。
來到魁星閣後,在文曲星的面前,姚氏比上次跪拜地還要虔誠。之後,為表誠意,她還特地捐了大量的香火錢。
願已還完,母女二人正打算下山回侯府,一名小僧來到他們的面前說道:
“打擾女施主了,我們住持想見您,麻煩您移步一下。”
長明寺的雲海住持德高望重,遠近聞名,姚氏自是不會拒絕。她聞言跟著小僧朝裡面的院落走去,白傾辭和丫鬟跟在他們的身後。
“女施主請留步,主持只說了要見這名婦人。”到了殿門口,小僧拱拱手,衝著白傾辭不卑不亢地說道。
“嬌嬌,你和丫鬟在殿外等著我,不要走得太遠,為娘去去便回。”
目送姚氏進去後,白傾辭等人在院內的石凳上休息等候著。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可不敢在寺院裡瞎逛了,免得又沾染上是非。
此時,一位身著僧服的青年手執掃帚來到院中,白傾辭很快便認出他來,不由覺得實在是夠巧了。
梧桐樹下,青年還是那身最普通的僧袍,長身玉立,這般動作由他做起來行雲流水,堪稱禮儀範本。
他的手背骨相清晰纖長,姿勢極其優雅,俊秀的人幹起這些粗活兒都是賞心悅目的,彷彿他拿的不是掃帚,而是一柄劍或是一卷書。
世間怎會有那麼多巧合,不知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她身後的永誠侯府。白傾辭叮囑丫鬟待在原地,她緩緩站了起來,朝著那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過去。
“沒想到又見面了,真是巧……”
白傾辭說這話時語調極其平緩,空靈的音色裡,有冷玉清霜的質地。
“不巧……”申屠司正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敝人在此恭候多時,特來恭喜白小姐透過女學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