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幫我把這塊兒硯臺仔細包好。”
丫鬟從白傾顏手裡接過硯臺,小心翼翼地放到錦緞之中。
“小姐這是要?”
“過幾天堂哥就要去參加縣試了,這是我特地為他準備的禮物。”
“可這也太貴重了吧,況且小姐您和他也不算親厚。”
這塊兒黑紫色的硯臺石質緊實,細膩滑潤,雕刻精巧,一看就是難得的佳品。
“你懂什麼?如果我有至親兄弟,哪還用得著巴結叔家的孩子。
畢竟都是白氏的子孫,一榮俱榮,將來總會有用的著的地方。”
天音師太曾替她算過,說她是天生富貴命,將來會有大造化。
可白傾顏更相信事在人為,未雨綢繆。
把路鋪好,把障礙掃清,這富貴日子才能過得順當。
晨起,蘭浩庭穿過曲折遊廊,走進一處雅緻的院落。
請安後,他坐在一旁,聽著母親給父親講述富平一行的所見所聞。
“聽你母親說,她本來打算直接和白家說清楚斷了他們的念想,但被你阻止了。
庭兒,你是否有其它打算?”
蘭浩庭起身迎上宣平侯的視線,他彎身行了一禮,鄭重道:
“兒子想遵從祖父定下來的婚約,與白家結親。”
“荒唐!”
只聽一聲脆響,宣平侯夫人將蓋子用力扣在茶杯上,面上慍怒。
“如果讓京都那些貴夫人們知道,我的兒子要娶一個四品小官的女兒,她們該如何笑我?”
“這個婚事是祖父定下來的,我們理應遵從,母親不必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
“浩庭,以你的身份、才學,京城裡的高門閨秀儘可挑選,不要為了上一輩的一句玩笑話毀了你一生。”
“娶妻娶賢,兒子不在意對方的出身,況且白家也沒有那麼差。”
見蘭浩庭心意已決,宣平侯夫人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的。
要不是相信自家兒子的為人,她甚至懷疑兒子已經和白家小姐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了。
見他們母子二人在屋裡僵持著,宣平侯趕忙開口:
“這婚事不著急,白家小姐貌似剛剛及笄,而庭兒明年又要參加春闈。
等春闈結束,若你心意不變,咱們再同白家商議此事。”
“一切都聽夫君的安排。”
宣平侯夫人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已然有了其它打算。
她的兒子是京都國子監的監生,學識出眾,春闈後一定會高中。
屆時,自己挑一個才貌雙全的王府閨秀,再讓太后賜婚,就沒有白傢什麼事兒了。
蘭浩庭自小心思敏銳,他如何猜不到母親的想法。
春闈結束,他會率先求皇帝表哥賜婚,早日將這件事定下來。
最近,那清冷的女子總會出現在他的夢裡。那種魂牽夢縈的感覺,確實撩人心扉。
婚事一日不定,他難以心安。
轉眼之間到了縣試的日子,學子們按照次序依次進入了考場。
在幾處考場的最右邊還有一處特殊的房間。那是官員們遵從祖制,特地為女子們準備的考場。
富平一帶也會有極少數的閨秀參加縣試。
她們有的想透過考試來擺脫不如意的婚事,有的可能確實懷有入仕之心。
但最終能透過縣試的寥寥無幾。畢竟女子進不了族學,所知所學較為淺薄。
即使有僥倖透過的,在接下來的院試和鄉試中也會被刷下來,根本無緣春闈。
縣試的時候,為了保護這些女子,官員們特地為她們準備了專門的考場,監考的亦是一些女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