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南大學畢業典禮現場。
周堇白、寧琥和吳青硯穿著學士服坐在禮堂觀眾席的第一排,三個人從一進禮堂大門,就一直接受著同屆和慕名而來的學弟學妹們的注目禮。
周堇白倒還好,對於別人的目光,他早就修煉出了寵辱不驚的心態。
而且在公共場合和外人面前,他總能巧妙的把自己的表情維繫在親切和疏遠的臨界點上。
既不會讓人感到冒犯,又讓人有些望而生畏。
而寧琥和吳青硯暫時還未修煉出周大小姐那般心態。
吳青硯像得了後天多動症似的,坐在座位上一直左顧右盼,撞見以前在學校裡的老熟人還偷偷摸摸的沖人家揮揮手,拋拋媚眼,一點謙虛的姿態都沒有。
巴不得全世界都看見他鑽石吳老五成功人生。
在吳青硯左顧右盼了半天后,他終於在禮堂側門的位置看見了自己爸媽和妹妹的身影。
自從吳青硯父子和好後,吳昌海也算是一諾千金,沒再出去花天酒地,公司的事情也逐步分配給手底下信得過的人,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陪伴付春霞和小樂了。
付春霞大半輩子和吳昌海窮也窮過,富也富過,浮浮沉沉半生後,也沒了年輕時候的銳利和婚姻後的怨氣。
她也不再沉迷於逛街搓麻,從保姆阿姨手中接回了本就是屬於她母親一職該承擔的職責。
因為有養育過一個兒子的經驗,夫妻倆對於小樂的照料和教育倒還算是得心應手。
只不過上了年紀在精力上有些力不從心,好在有家裡傭人的幫忙。
小樂在父母的陪伴下,性格越發開朗,也不再常常給自己那忙的腳打後腦勺的哥哥打電話尋求安慰。
吳青硯的“叛逆”給予了小樂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童年。
到此,吳青硯就覺得已經足夠了。
而今,他也向自己的父親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的腰背真正意義上的從這個家庭裡挺立。
吳青硯笑嘻嘻的對著前來參加自己畢業典禮的父母和妹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找個地方坐下。
等到了一直在等的人,吳青硯終於不再像個成精的撥浪鼓似的,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位置上,認真觀看臺上校長的演講。
每到這種時候,寧琥就會有些無所適從。
他知道他身後的觀眾席裡沒有以自己為豪的父母,他證明了自己不是那個大家口中好一無是處的笨小孩,但這樣說過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到場。
他體驗了傳說中的大學生活,而且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拿到了畢業證。
可他卻因為繼承了原主那不太好的名聲,和奔波生計,無暇社交而沒有除了身旁兩人之外要好的朋友。
寧琥垂下頭,百無聊賴的揪著自己身上的學士服玩。
面對臺上校長為他們上臺而侃侃而談的預熱,他也表現的興致缺缺。
這時候,一雙溫熱的手掌包裹著了他的手。
周堇白溫潤的聲線傳進他的耳中。
“老婆,馬上到我們上臺了,緊張嗎?”
寧琥側頭向周堇白的方向望去,萬人會場的燈光仿若都聚焦在了周堇白的身上。
寧琥一直看的入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遍佈緋紅。
他梗著嘴硬道:“我才不緊張呢...”
話雖如此,寧琥在周堇白掌下的手還是翻轉一週,反握住了蓋在他之上的手。
周堇白輕輕捏了兩下寧琥的手,笑著說道:“我就知道我老婆是全天下最棒的。”
他收斂笑容,鄭重其事的說道:“寧琥,我以你為豪。”
周堇白此話一出,寧琥的臉更臊的跟紅富士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