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我還以為你結婚了呢。”
安琪爾簡單的掃了眼琥珀,便知道了事實並非她所想的那樣。
琥珀的外貌太有誤導性了,以至於安琪爾在最初因為過於震撼而忽略了琥珀的存在本質。
這是一個沒有心智的空殼。而它那特別的血肉之軀,也只是由魔力特性決定的受肉。
“還請您老人家不要再提這個了…….”琉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道,她特意加重了“老人家”三個字的存在感。
老人家…….看來自己徒弟還在生她氣,不過安琪爾並不打算對此做出什麼回應。
“所以,忙完了?”
琉璃盡力的去裝作頗為不在意的隨口問問,她散漫又囂張的坐姿和安琪爾的正經乖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加上琉璃那早已不同於安琪爾印象裡的外貌和氣勢,就像是個高傲的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女王。
……到底我是師父還你是師父?沒大沒小的。
安琪爾無奈的嘆了口氣,為逝去的那乖巧可愛的琉璃惋惜……她徒弟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嘛…….應該算是忙完了吧。”
“應該?師父是在忙些什麼呢?”
也許是十多年來的獨自一人生活,讓琉璃感到了畏懼,她開始想要主動的去了解師父的那些事情。
曾經,她都是等待著師父主動去告訴自己,但好像師父是那種不問就不會主動說的人呢。
“沒什麼,本來是去參加朋友的葬禮,不過又不需要了。”
安琪爾靜靜地注視著如今已經是大隻徒弟的琉璃。
她還沒打算說關於大絕滅的事情,琉璃才剛成為一百級的存在,一切都還為時尚早。
“他突然又想活了,真是太好了呢,所以我延長了他的時間……葬禮什麼的,能不辦真是萬幸。”
“師父不是能很輕鬆的救活朋友嗎,為何…….”
“琉璃。”
安琪爾嘆了口氣。
“我只能救活那些做好被救準備的人啊。”
垂暮的羊頭惡魔也許本可以活的更久,但老魔王的死所帶來的,對心靈的衰老加速了死亡。
他已經老得不像樣了,奄奄一息的如同枯木…….這是安琪爾時隔半個世紀回到阿瑟蘭時所看到的塞巴斯。
原本,是舉辦葬禮的日子,但也許是最後的走馬燈,讓某人心生不捨,那拼命擠出的最後一滴生機讓塞巴斯說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念想。
他捨不得雪莉,也捨不得迪莉雅;自己自私的離去,讓因自己而得到新生的雪梨獨自一人孤零零的面對未來…….讓失去唯一血親的迪莉雅一人扛起整個魔族未來的重擔…….
未免太過殘忍、太過無情了。
他果然還是沒法放心。
安琪爾苦澀的心情頓時晴空萬里。
是的,她只能夠拯救那些做好被救準備的人。
老管家的身體重新被生機填充,他像是過去一樣和安琪爾毫無障礙的交流著,已經不是之前連說一句話都難如登天的將死之人了。
雪莉很開心,從被塞巴斯救下,到如今已經快有兩百年的時間了,這些歲月並不能在元素妖精的身體上刻下什麼痕跡。
也但是實打實的,一百多年漫長的彼此守候。
安琪爾心裡想著大絕滅的應對方案,最終還是向這個存活了數千年的惡魔提出了疑問。
倘若未來萬物永恆,死亡和終結的概念徹底消失……
“雖然不知道您問這個的目的,但…….”
“沒有死亡,我們都會迷失;正因為前方有死亡等待,才會驅使我們奔向偉大。”
“啊,這只是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