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宋晏辭已經連續三天沒閤眼了。
在和時暉的較量中,顧己本就傷痕累累,但真正讓她昏迷不醒的,是那毫無防備的一刀。
那不是個普通的人質,而是這幾年來時暉親自訓練的孩子,所以那把刀無論是位置還是力道都超出了大家的預想。
顧己已經在重症監護病房三天了。
蒙舒再次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宋晏辭立馬站起來:“她情況怎麼樣?”
“等。”三天了,蒙舒還是這個字,惜字如金的讓宋晏辭頭疼。
“那孟淮之呢?”良久的沉默後宋晏辭又問,“他的情況怎麼樣?”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蒙舒想起和孟淮之的約定,她笑了笑:“還好,他那是老毛病了,操勞過度,現在事情也了了,以後好好養著,會越來越好的。”
“那就好。”宋晏辭也擠出點笑,“阿己醒來肯定會很高興。”
“宋晏辭。”蒙舒又說,“我連孫佳樹都救得回來,你在擔心什麼?”
宋晏辭搓了把臉:“我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阿己不喜歡這樣。”蒙舒指了指他,“她最討厭邋里邋遢的男人,也討厭失魂落魄的愛人。”
“以我對她的瞭解……”
周列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她選的男人,越是這時候越得乾乾淨淨穩得住,宋晏辭,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照顧顧爺爺,整理時暉這些人的罪證,所有的事情都等著你去主持。”
宋晏辭疲憊地笑:“你們可真是看得起我,如果躺在裡面的是我,我不信她能跟你說的一樣,那我醒來可得生氣,道理誰都懂,我還沒緩過來,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
周列走上來問:“還需要多久?”
“一天。”宋晏辭坐回椅子上:“再給我一天時間。”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戚銘和肥熊也來了醫院。
戚銘這兩天忙著在仇興國老家調查相關情況,今早才回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來了醫院。
這會兒他踉踉蹌蹌地越過所有人,隔著玻璃看到裡面毫無生氣的顧己,轟地一聲就坐在地上開始哭天喊地。
“老大,我的老大,老大你快醒來啊!”
“老大你起來,你罵我啊!”
“老大你看啊,咱們四個人好不容易聚齊了啊,咱們不是說好要去看犛牛和魚鷹的嗎,咱們要去西寧的啊,我看天氣預報了,過兩天西寧有雪,咱們去西寧看雪啊……”
……
他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那麼老大個男人,絲毫不管他已經哭得眼淚橫飛。
“你們不羨慕他嗎?”
宋晏辭嗤笑一聲:“誰不想跟他一樣,眼淚就是個發洩的途徑,而不是自尊的表現,我也想這麼哭一場,爺爺也想這麼哭一場,所有關心顧己的人都想這麼哭一場,可是我們都做不到,只有戚銘可以。”
肥熊本來還不怎麼喜歡他,聽了這話臉色也柔了幾分:“所以人人都笑戚銘,人人都羨慕戚銘,他才是活的最明白的人,格老子的,真羨慕這傻子。”
“行了。”
眼看大家都要被戚銘那小子帶跑了,蒙舒開了口:“你們還在這兒哲學上了,宋晏辭,孟淮之想見你”
見孟淮之之前,宋晏辭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剪了頭髮還剃了鬍子。
像顧己喜歡的人一樣,乾乾淨淨。
瞎子守著孟淮之,看到宋晏辭的時候彎腰頷首,還非常禮貌地叫了聲宋警官。
宋晏辭盯著他笑了起來:“抓捕媚狐的那天,多謝兄弟出手相救了。”
瞎子沒想到被他認了出來,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宋晏辭。”宋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