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看著他的表情，漆黑的瞳孔裡泛著柔情，好似這近在咫尺的月光，即便再黑夜中，也能一眼瞧見。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這雙瞳孔裡瀰漫著的是冰冷和殺意。

沈南意有些恍然，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沒想到人也變化的這麼快。

她呢，她不也變了嗎。

叫她只看著自己不言不語，漂亮的狐狸眼裡好像藏了些什麼他看不懂的情緒，忽然間，陸允錦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喊她的聲音變得輕了些。

很細微，但沈南意還是聽出來了。

說不清心裡什麼感受，沈南意撇了撇嘴道:“我這不是在預設嗎。”

陸允錦心中鬆了口氣，也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在想新的法子在罰我呢。”

沈南意疑惑地看著他，“胡說什麼，你不要誹謗我，我什麼時候罰你了。”

“你把我趕出房門，我好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這不算是懲罰嗎。”陸允錦理了理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碎髮緩緩道。

“當然不算。”沈南意有條不紊地反駁，“這叫考驗。”

“原來是這樣。”陸允錦挑了挑眉，隨後正色道:“那我一定會透過的。”

沈南意輕哼一聲，“再說吧，剛才你突然親過來就已經扣分了，小心等會兒不及格。”

“那等會兒不知道能不能讓你給我加分。”陸允錦重新牽著她的手。

沈南意正不解，可下一秒，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嘭——”

遠處的天空，忽然間升起了煙火，因為站在塔上，她就彷彿和煙火同高，在絢爛的盛開。

古代的煙火簡單，可諸多煙火聚在一起綻放也格外的美麗。

陸允錦見她喜歡，眸色寵溺，“怎麼樣，這樣可以加分嗎。”

沈南意嘴角上揚，但依舊傲嬌道:“應該可以吧。”

陸允錦無可奈何地笑笑，同她一起靜靜地望著天空，而就在煙花落幕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軟糯的，“陸允錦，生日快樂。”

如烈火，如春風，如山泉。

陸允錦輕輕一笑，“那我的生辰禮呢。”

沈南意低頭將玉佩從懷裡拿出來，佩戴在陸允錦的腰封上，叮囑道:“不要弄丟了，可僅此一個。”

她低著頭，小臉埋進狐裘之間，絨毛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粉頰若隱若現，纖長的睫毛低垂，像極了雪中躲藏的狐狸，晚風帶來她的香味，在鼻尖縈繞不止。

陸允錦眼眸微沉，薄唇輕揚，嗓音徐徐，“好。”

後來，沈南意發現一絲不對勁，“你哪來的煙花？”

“你準備的啊，二十七說你本就在今天給我準備了煙花。”

“......”

合著借花獻福，借她的花獻給她自己呢。

“不過這麼晚了，我們這樣不會吵到百姓吧？”

“剛才沒放多久，而且在山上，應該不礙事。”

沈南意保持沉默，好一個應該。

不過倆人算是白擔憂了，因為剛才許多人都沒有入睡，大家都趁著過年，想好好放鬆玩樂一把呢。

......

南陌春風早，東鄰曙色斜。

過了年二十九，便是年三十了。

那天的景州當真熱鬧，到處張燈結綵，身為首富的沈父，還好好散了一把“財”，給每家每戶都送了紅包，金額一樣，一視同仁。

對於富貴人家來說不算多，但是個心意。

對於窮苦人家來說，這足夠半年的伙食了。

而當天的沈南意更是因為前一天晚上賴床到太陽高照，被沈母好一頓說，偏生陸允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