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起筷子,夾住一個失職的桃花奴的耳朵。略一用力,那桃花奴一陣慘呼。那枚耳朵已到了他筷子上,鮮血一滴一滴的落著。
花千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這不就是上好的涼拌豬耳食材?”他又用筷子往那表情痛苦的桃花奴身上一揮,“還有紅燒蹄髈、溜肝尖,甚至豬皮凍,血——也可以止渴嘛!”他已笑出了聲,“這兩人這麼肥,骨肉碾成骨渣做餅,也夠十幾人一天的糧食了!”
話音一落,現場已有人嘔吐起來,他卻只淡淡地將手中那隻耳朵拋在甲板上。現場的人群果真又安靜下來。
或許現在已沒有人怕死,但卻真的怕被別人做成食物。而他們也知道,吃了這些食物的人,不管吐不吐,卻一定不會死!
花千樹回過頭,又用那筷子托起林仙兒的下巴,“女人的肉會更嫩的,到時候你們就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
林仙兒嚇得一把撥掉他手中那雙筷子,花千樹卻已仰天、負手,發出一陣邪惡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那潔白牙齒上隱隱反射著的光,看在人眼裡竟也無端地打了個寒顫。
剛才那粗魯漢子也大手一揮,附和道:“好主意,總比他孃的都餓死了強!”
“對!”
“沒錯!”
甲板上果真又三三兩兩地傳來幾個跟從聲。
林仙兒明白:這已是壓住即將爆發起的躁動的最後一招,不由朝桃花奴的隊伍裡問了一聲,“老鬼,這能成麼?”
鬼廚子本在那裡打著盹,聽到這一聲猛地一激靈,就如忽被人喚醒。陰惻惻地一笑,“我拿手的很呢!”
現場一陣唏噓。
林仙兒已將心一橫,彩袖一抖,“給我拉到後廚,卸肉放血!”
“花千樹,你不是個人!”
“魔教!魔鬼!魔王……”
兩個桃花奴被人押著,一路哭嚎,一路咒罵著而去。
甲板上死氣沉沉,又已恢復了之前那種沉默的安靜。
誰都明白,此時再說話,無疑會成為眾人眼裡的食物。而這僅存的幾百人中,心最狠的那一批,一定會等到天晴,盼到靠岸。他們突然——又好想做那最後一個!
這種沉默,格外的恐怖!
讓本已光怪陸離的桃花舫,又深陷入另一種極度扭曲的氛圍中。
天,更亮了!準確的說,是更白了!因為沒有太陽,瀰漫在四周的霧氣,已遮去了天空本該有的樣子。
花千樹那陰邪的眸子,不斷掃視著甲板,就像一個正在覓食的野獸。他明白!此時的他已蓋過了白天羽,他終於成為了這艘船上的主宰。
可白天羽那個討厭鬼,卻偏偏又在此時站了出來。
“既然能吃人,為何不能吃魚?這裡是鯨海,最多的就是鯨魚,血——同樣可以喝!”
“對!我們可以捕鯨。一頭鯨魚估計就夠整船人一天的補給了!”阿飛也隨即站了起來。
花白鳳、孫小青、沈三娘等人也跟著站了出來,紛紛附和。
剛才那粗魯的男聲卻唾了一聲,“啊呸——主要的還是血!魚血又腥又臭,可比人血差遠了!”
“就是!”另一波人又跟著他起鬨,想來平時也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白天羽臉一沉,一隻手又已按上刀柄,那男人立即退了兩步。
誰都以為他要出刀,可他卻並沒有!因為他不想當屠夫,用自己這把刀,給這些本是畜牲的畜牲,去宰殺畜牲!
“白銀——你在哪?”
他竟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喊起了正妻的名字。他環顧四周,聲音低沉而渾厚,彷彿連海潮都靜了幾分。
現場好靜,也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