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簫聲驟起,如醍醐灌頂,白天羽精神為之一振。驀然,大殿兩側那屏風中的侍女,竟飛躍而出,各個飄飄欲仙,如同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仙女。
她們身著薄如蟬翼的七彩紗衣,曼妙的玉體朦朦朧朧中,仿若鏡花水月,手中管笛笙蕭,與那簫聲纏綿和鳴。
“白堂主蒞臨,老朽不得不以盡地主之誼!”
白天羽哼了一聲,便大踏步地朝那堆紗幔中走去。簫聲忽而一轉,變得極其空靈,猶如空山新雨,林下之風,似乎聽得到山泉流淌,鳥語蟬鳴。
說來也怪,那千條紗幔不過百步之遙,可他走了足有盞茶時分,卻不見盡頭。
驚疑間,那空靈的簫聲漸而妖冶起來,紗幔上的寫意墨寶,也似被海潮潤染,竟淌出了墨汁來。那墨汁由黑轉綠,驀地,竟真的變成一望無盡的竹林。
白天羽用力眨了眨眼,那忽而竹林,忽而紗幔的環境中,突然就出現了那些身著紗衣的曼妙女子。
她們手持管笛笙簫,飄搖著五彩羽衣,盤旋於翠竹與紗幔之間,如同蛇盤蟒舞。
空靈而媚惑的笑聲,不斷在林間飄蕩,“來呀!來呀!”
那些女子轉瞬已飛到白天羽身前,就在他頭頂、身前飛舞。白天羽面色一寒,伸手一抓,那些女子比她還快,卻是轉手抓了個空。
“哼!故弄玄虛!”
白天羽倏然出刀,那些女子隨之湮滅,可轉瞬又出現在了他頭頂,身前,“來呀!來呀!”
白天羽額頭已開始落汗,他突然想起了花白鳳說過的勾魂奪魄大法。
他沉沉地合上眼睛:幻象,一切皆是幻象。
他在心中守著自己的最後一絲神志。突地,他橫過刀鋒,中指在刀鋒上一彈。
鏘——
一陣悅耳的金鳴,那聲音直透九霄,四周的海浪激起三丈,翻滾起雪白的浪花。
貨艙內的花白鳳、田心、孫小青……相互對望一眼。
天字艙中,借酒消愁的柳東來剛剛舉起玉杯,便碎成片片玉瓣。
臥在榻上的褚夫人,緊緊捂起了耳朵。
冷清的銷金窟中,無情子仰躺在一張太師椅上,耳朵動了動,繼續轉動手中的鐵球,就彷彿死了。
天字子號震離兌,林仙兒以杯蓋拂了拂杯裡的茶末,仰望著桃花舫上最好的那座閣樓。
白天羽緩緩睜開眼,眼前幻象已盡皆消失,紗幔還是那些紗幔,只是上面染了血,玉簫道人那十六個美眷,衣裙暴露的躺在地上。
其中幾人,耳孔流血,已經死去!
白天羽嘴角掛上一抹邪惡的笑意,幾個大步邁出紗幔,掀開那最後一層,便發現了正伏在榻沿上,嘴角流血的東海玉簫。
迷魂香、音魔幻境、遁甲之術、勾魂奪魄大法,他已經耗盡了一生所學。
“丁姑娘呢?”他只冷冷地問了一句。
東海玉簫朝榻上指了指,已被白天羽一腳蹬在胸前,飛出了六七丈遠。
白天羽走到榻前,掀開簾帳,果真見丁白雲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還好來得夠快!
她那一雙大眼睛不再空洞,反而是有些迷離、面色潮紅、微微香喘。白天羽沒有多想,一把就將她抱起,可他剛一入手,就覺得腳下一空。
……
兩條人影,侏儒苗天王使大砍刀,長腿苗天王使雙短刀,這才是真正的天王斬鬼刀。
蕭更流耷拉著半張麵皮,時而發飛刀,時而發毒針,唐媚在一邊揮袖相從,兩人將所有空擋封的嚴絲合縫。
胡不歸那肥胖的身軀,一會兒如墜地便反彈的皮球,一會兒如迎風而轉的陀螺,一會兒又如隨風激盪的柳絮。
一柄木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