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
“義父!”
“白大哥!”
……
一時間,叫聲已連成一片。
他沒事,他只是覺得疲憊,覺得累,他覺得自己的堅持都是錯的。他的刀,什麼都做不了,別說是武林命運、關東正義,它就連自己的情感都理不清、斬不斷……
他看到了天,湛藍的天、清澈的天,雲輕而潔白、大大的太陽,晃人眼睛……裡面卻飄舞著自己嘔出的血花!
鳳兒真的是在利用自己麼?
可在他覺得這一生已完全沒有意義時,明明是她親手將這顆心修補起來,如今卻為何要親自毀滅它?
丁白雲整個人還在哭,抱著白天羽哭,一時間她甚至搞不懂,她是在哭白天羽,還是哭自己。她也是他的女人,同樣把身體交給了他。
金白銀這時卻一側頭,道:“她說過,你只有愛她越深,才會傷得越痛!”
難道真的是這樣?她跟他說的每一句希冀、未來,都是假的?
她只是為了不斷撕扯自己這顆破爛不堪的心?那她將是有多殘忍,那她將是有多深的恨!
金白銀繼續道:“我也說過,一顆心只有死了才能重生,這對你——未必是壞事!”
天竺僧掌心抵著她的後背,不動如佛,此刻他竟覺得這女人的話,充滿了禪機。
白天羽卻仍舊執著的搖著頭,那清淚順著倔強的臉頰而流,“這——不是真的!”
一聲極苦極苦的笑,“可又有什麼是真的呢?”說話的竟是一直不聲不響的柳東來。
“林仙兒還不是放棄了荊無命?花千樹還不是放棄了無情子?”他看著謝潔如,這話似乎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荊無命與無情子的目光已冷冷地射來,他卻毫不在乎,只是望著手中那柄漆黑的烏蜈劍——他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行,他把謝潔如丟了,把石柔丟了,本以為學了絕世劍法,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可偏偏他又把那個女人——丟了!
老天似乎一直都在開他的玩笑。
荊無命竟然破天荒地開口說話,那聲音就像用鈍刀子鋸著生肉,聽起來那般地讓人不適,“魔王的女兒,註定還是魔王!”
他的話就像是意有所指,可別人又不知他說得是誰。
在所有人都在奉勸白天羽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沈三孃的眼珠卻一直在轉,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花白鳳對白天羽的感情。
可為什麼她又真的離他而去那?
“我、我相信白鳳公主!”她無比堅定地說了一句。
天竺僧收掌,金白銀頭頂的水氣已散。他又默默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那兇惡的面具下雙目低垂,彷彿又回到了心中那方寸菩提之地。
他從不多說一句話,萬丈紅塵迷霧重重,他一雙佛眼,似乎也看不分明。
田心也沒有說話,她在擔心胡不歸,而能擔心多久,她不確定,因為他們自己大概也快死了。
胡不歸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他畢竟是那麼聰明,而又一直都是個識時務、顧大局之人。
柳生靜齋卻在望著這個孤零零的屋頂,他已經想了好久這件事,“為什麼這個屋頂,一直沒有沉?”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所有的人。
是啊!已經一個時辰了,連最初那些冒著煙的殘骸,都已經完全消失了。
可這個屋頂就如苦海中的一座蓮臺,一直飄零在煙波裡,卻沒有一絲墜落的趨勢。
“這是沈大師的特殊設計,一旦桃花舫沉沒,望海樓泡水後的重量便會擠壓機括,使得樓頂直接脫離船體,從而形成一艘保命之舟!”這是霂清塵在說話。
所有人彷彿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