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耀離開,高嶺土、穀雨天跟在他後面。
一個月生產一千杆火繩槍,兩個月也就兩千杆。而按照原有的歷史,李自成兩個月後就要打到京師了。
這麼點,連裝備半個神機營都不夠,又能有什麼用?
朱由哲拿出八萬兩白銀,做了一件看似在將來未必能發揮作用的事情,似乎有點蠢。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依舊抱有希望,守住京師的希望。
朱由檢看著眉頭緊蹙的朱由哲,莫名覺得他有點可憐。天大的擔子落在他身上,而他又選擇了一條最為艱難的道路。
“範愛卿,你知道畢懋康嗎?”朱由哲突然開口問道。
範景文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回道:“稟陛下,去年十月,畢懋康因病告歸,目前應該在其老家歙縣養病。”
範景文主持工部,和畢懋康曾有接觸,對他也較為熟悉。
朱由哲點了點頭,“朕記得他曾進獻過一本《軍器圖說》。找到,送去軍械局,讓工匠們照圖製作遂發槍。告訴他們,若成功,朕有重賞。至於畢懋康,去信南京,讓史可法派官員去他家中探望。若其身體康健,請其出山主持軍械局。”
西風乍起,捲起一地塵土。
朱由哲縮了縮脖子,下令道:“讓他們繼續,用那些檢查合格的火銃和虎蹲炮繼續瞄準目標射擊。命中目標者,朕依舊有重賞。”
嘩啦啦!
嘩啦啦!
數千人踏地唱和。
米價升騰增數倍,黎民處處不聊生。
兒女呱呱相向哭,數日難求一餐粥。
官府徵糧縱虎差,豪家索債如狼豺。
骷髏遍地積如山,業重難過飢餓關。
……
這是李巖為李自成編造的《勸賑歌》,起初只在河南省內流傳,但很快傳遍了整個天下。
“別唱,別唱,別唱了。你們這些狗東西不要命了嗎?竟然敢唱這首反歌?”五軍營將士持刀怒喝。
“大人,餓啊!”
“大人,什麼時候開飯啊!”
“快了,快了,等聖上檢閱完成就開飯了。”
“大人,等不及了,人都要餓死了。”
“別吵,別吵,讓聖上聽到了,會滅你們九族的。”
“我們不怕,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開飯!”
“開飯!”
“快開飯!”
朱由哲起身,望向聲音的來源處,“那裡怎麼了?”
孟大春帶著幾個錦衣衛跑過去,不一會又跑回來稟道:“陛下,有人趁機生亂,請您速速回宮。”
朱由哲愣了一下,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裡可是京營,怎麼會生亂?
朱由哲不禁把目光投向在場的幾個勳貴,莫非是他們?
但看著他們瑟瑟發抖的樣子,朱由哲很快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群養尊處優的廢物,他們沒這個膽。
但利用士卒生亂,讓自己終止對京營的檢閱倒是有可能的。
這就意味著,就算有人生亂,也是小亂子,而不是叛亂,便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想到這裡,朱由哲迅速穩定了心神,向著想要拉自己離開的孟大春怒聲喝道:“亂什麼亂?鬆開?”
孟大春臉色微愣,並沒鬆開,“聖上,末將負責護衛您的安全。您若出現什麼意外,末將萬死難贖,您得立即回宮。”
朱由哲用力甩開他的手,提高聲調,力求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這裡是京營,他們是朕的禁衛軍。十幾萬兵卒,難道都造反了嗎?”
孟大春面露遲疑。
朱由哲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