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計程車兵越來越多,難民遣散後就不需要再施粥了,新來計程車兵都需要統一的安排訓練。這個事情聶允思考了一個晚上,沒有比張雲軒更適合的人,雖然她是聶靜的人,但是聶靜現在已經死了。她是否還會跟聶霜交代,這很難說,但是不影響她練兵。
聶允在午後到營地巡察,一群散兵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一個個無所事事,看到聶允來了,也是隨意的打了招呼,甚至有的人連站都懶得站起來。反而是狼牙隊的三十來人,見到聶允第一時間就站起來打招呼,態度恭敬。與之成為鮮明的對比。
輜重部隊剛收拾完,現在是休息時間,張雲軒剛從營帳出來,就碰到了聶允,招呼道:“聶將軍。”
“雲軒,陪我走走。”聶允從她身邊走過,說道。
“是,將軍。”張雲軒一直都保持著軍營裡的那種作風,遇到上級都會態度端正的打招呼。聶允覺得,這樣子很好。
“雲軒,你多大了?”聶允揹著手悠然的走在前面。
“屬下今年45了。”張雲軒答道。
張雲軒的外貌看上去三十多歲,不太像45歲的人。可能是有些黝黑的緣故,反倒看不出年齡來。
“有家人嗎?”聶允問。
“上有老下有小,都在京城。”
“這麼久沒回去了,沒給家裡寫封信嗎?”聶允問道。
“將軍說笑了,我們這種家庭,有幾個家裡是識字的,就算我寫了也沒有用,沒有人看得懂。”張雲軒說的是一個普遍現象,除非富貴權貴的家庭,沒有什麼人上私塾,不認識字的人比比皆是。
聶允贊同的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離得這麼遠,終究還是不放心吧?有沒有想過把他們接過來?”
“將軍,我們不回去了嗎?現在土匪也沒有了,渝州一片繁榮。甚至將軍你還幫慶渝王去嘉陵關打了一場仗。我們呆在這裡有什麼用呢?”張雲軒不解的問道。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跟陛下申請。至於我嘛,估計是回不去的。”不管是女帝還是聶霜、慶渝王,甚至是長公主都不希望她回去。
“將軍,我說句真心話,希望你不要怪罪。”張雲軒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等聶允發言,她又自顧自的說道,“在這裡的幾個月,比我在京城裡的時候待著舒服多了。雖然將軍很嚴格,但是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怪罪屬下。京城裡的那些人,脾氣怪異,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有時候自己哪裡做錯了都不知道。動不動就是剋扣工錢,要不然就是捱打,人命真的不值錢的。說真的,我真心不想回去。”
聶允挑了挑眉,沒想到張雲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聶允見她話未說完的樣子,便沒有開口,只聽她慢慢的說來。
“聶靜已經死了,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過對不起聶將軍你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待下去,甚至是死不足惜。所幸,將軍你還健在,這是我唯一感到慶幸的事情。”
張雲軒抬頭看了看這頗具規模的營地,想到剛來時這裡一片荒草,是她們一寸一寸拓展出來的,現在就像是家一樣的存在。
輜重部隊並不像狼牙隊那樣各個有一身本領,所以也引不起將軍的重視,這是很正常的。她也不指望什麼,她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我的去留,僅憑將軍安排。將軍只是要小心些劉彩霞。”
聶允疑惑的看向她,她說的劉彩霞是之前營地裡那個掌廚?
“就是之前那個掌廚,我聽說她最近在找工,渝州的酒樓都不要她,整天自暴自棄的酗酒賭博。上次有人跟我說,聽她提起將軍和聶夫朗,說是要讓你們得到報應。”張雲軒好心的提醒道。
“她在哪兒?”聶允問道。
“她經常在渝州酒樓旁邊的小酒館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