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沈姨。”

蘇芷萱微微抬起頭，看向沈蘭，目光中透著幾分心疼。

沈蘭臉頰雖帶著笑意，可眼角的皺紋裡卻藏著深深的疲憊，眼眸下淡淡的黑影也洩露了她連日的辛勞。

“哎！我怎麼就沒生出一個小棉襖啊！看這多體貼人，哪像我家老二，親媽回來了也不打招呼。”

沈蘭先是佯裝哀怨地長嘆一聲，後半句卻陡然提高了音量，眼神也順勢飄向一旁的顧夜懷，還俏皮地撇了撇嘴。

顧夜懷放下手中的書，雙手一攤癱在腿上，故作委屈道：“媽，哪有啊？

哪次您回來我沒打招呼，可打完招呼您又挑我毛病，我太難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笑意，顯然是在和母親開玩笑。

“說你幾句還有理了？”

沈蘭柳眉一豎，作勢要打。

蘇芷萱瞧著這情形，無奈地扶了扶額頭，輕輕嘆了口氣。

“哎！媽，別說了。”

顧夜懷趕忙討饒，想終止這場小小的“紛爭”。

“砰。”

“啪嘰。”

兩聲突兀的響動，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阿萱，媽媽來接你回家啦。”

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未見其人，病房裡的喧鬧卻瞬間消散，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了靜音鍵。

沈蘭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投向門口。

“媽媽。”

蘇芷萱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到來人跟前，親暱地挽住了母親的胳膊。

“對了，都快十一點半了，也該讓孩子吃飯了，瞧瞧我這記性，一忙就忘了。”

沈蘭抬手輕拍額頭，滿是懊惱。

“哎！蘭蘭，那我先帶孩子回家啦，下午再帶過來。”

媽媽陸瑤微笑著點頭示意。

“瑤瑤，路上小心點啊！”

沈蘭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著母女倆，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轉身。

剛一轉身，就看見顧夜懷像個幽靈似的站在身後。

“你小子，嚇我一跳，站人身後也不出聲。”

沈蘭手撫胸口，語氣帶著幾分嗔怪。

顧夜懷抿了抿唇，沒有搭話，目光卻還凝望著門口，似乎思緒已經飄遠。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

沈蘭順著兒子的目光望去，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拍了下顧夜懷的肩膀。

沈蘭見顧夜懷不說話，又開口道：“怎麼，捨不得阿萱啊？

人家下午就回來了，你這魂不守舍的。”

顧夜懷這才回過神來，臉微微一紅，反駁道：“媽，您說什麼呢，我就是發呆想事兒而已。”

——

病房裡，陽光有些刺眼，顧夜懷半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著書，突然想起什麼，看向正在整理病歷單的沈蘭，開口問道：

“媽，你從哪找的這妹妹啊！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沈蘭手指在病歷單上劃過，聽到這話，抬眼瞟了瞟兒子，調侃道：

“怎麼，對人家小姑娘感興趣啊？我可告訴你，你可別嚯嚯人家姑娘啊！”

顧夜懷一下坐直身子，把書丟到一邊，著急地說：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兒子啊？

我什麼樣的人你能不知道嗎？

再說了，又沒有同齡人陪我玩，好不容易來了個小妹妹，那我不得好好玩嘛。”

說到最後，語氣裡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沈蘭停下手中動作，雙手抱胸，盯著顧夜懷：“你怎麼不找你同學玩呢？”

顧夜懷重新靠向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