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越澤熄滅了手上的香菸,而後雙手交叉,抬頭正視了女人:“那好,我有個條件。”
“說吧,開門見山……”
“咱們離婚,登報離婚……”
沈悠靜並沒有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彷彿一切都是在她的預料之中:“沒有問題,但是……”女人又拿起了筆,在數字上面稍加改動:“我解釋一下。當初婚禮那一天,唐麗婷真是嚇壞我了,說找我去休息室,原來就要唱這麼一出。雖然你我之間本來就不純粹,但是如此行為,也還是過分了,所以,這是其中的一筆賠償費用。兩個兒子咱們一人一個,贍養費是另外一筆費用。另外登報離婚,也是想給唐麗婷看的吧?沒有問題,但是我的名譽受損,也需要得到補償。這樣算下來,你覺得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了?”
溫越澤扶著額頭,看著紙上的一串數字,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是疼你弟弟。說好了,我只給沈修銘這麼一筆錢,他要是再鬧出些什麼麻煩來,不要來找我。”
沈悠靜笑了笑,面上獻出一抹疲憊的勉強:“我也算仁至義盡了,他要是再鬧,怕是全家的命都要給他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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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麗婷的相親還是失敗了。對方開始時候,因為唐麗婷漂亮的外表,出色的學歷背景還有穩定的工作而倍感滿意,可在瞭解了她無父無母,無車無房的現實條件後,開始出現了猶豫的神色。最後聽說了唐麗婷不想要孩子以後,乾脆禮貌地尋找了理由,提前告辭了。
唐麗婷站在冷風裡等車回家。換做是之前,她肯定是滿心滿眼地要將剛才的那個混蛋臭罵一頓,至少要在心裡頭將那人鞭笞一番。可是,現在微風拂面,暖意盎然,她的心裡頭卻只有今天看見的那條新聞。
溫越澤離婚了。
溫越澤離婚了。
離開溫家的兩年裡,她沒有和溫越澤聯絡過一次。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彷彿在有限的二十幾年裡,形成了一種定式。分離,和好,分離,和好,永遠都是以一個不緊不慢的節奏,規律地在重複這樣的往返。他們能夠蜜裡調油,也能夠長久的沈默不語。
在此之前,最長的一次分別是唐麗婷去美國上大學的那三年。
如今,杳無音信的兩年之後,是溫越澤離婚了。
唐麗婷不知道自己因為這個訊息,究竟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高興也好,解恨也罷,她最真實的感覺,只是覺得荒唐又不可思議。唐麗婷原先以為,建立在利益基礎之上的婚姻,是一種最為牢固的形式。但是現在,溫越澤竟然用這種昭告天下,光天化日的方法,向全天下的人宣佈自己的離婚訊息,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
她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小公寓,矇頭就睡,想要把所有複雜的,煩惱的資訊全部拋到一邊去。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她也是如此中規中矩地執行著這種魂不守舍的原則。
她還是會因為溫越澤的那麼一點一滴的音訊,就完全喪失了靈魂。之前的相親物件,就算是怎樣荒誕無理,唐麗婷最多也只是在背後將人臭罵一頓,之後就拋之腦後,煙消雲散。然而她和溫越澤,一點直接的聯絡都沒有,卻因為那人的一個訊息,就能夠在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唐麗婷很悲哀,因為自己放不開的念想,而覺得很悲哀。
窗外華燈初上,人來人往,唐麗婷呆坐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溫母焦急的聲音從那頭傳出:“麗婷,你趕快來醫院,你溫叔腦溢血,就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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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溫家全家都滿面冷然地坐在樓道的椅子上。溫母滿臉的淚痕,旁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