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漸近。
朝中衙署諸事已畢。
奇怪的流言,忽然間開始在文武百官中流傳開。
刑部侍郎桑明容的笨女兒,其實是個會殺人的妖怪。
自上而下,不知不覺便成了官府衙署小吏的閒談話頭。
“天吶,這可是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一件事了。”
“都別笑了,別被楊統領知道了!”
“聽說楊統領在自己家中,嗚呼哀哉了好幾天呢!”
“真的假的?楊統領不是勇冠望京嗎?”
“前祭酒之事,你們都聽說了沒?”
“柳大人?那事兒不是說他苛待元配,觸了黴頭?”
“是呀,前腳趕走髮妻,後腳全家便遭了難!”
“可那個殘忍的兇手,當堂指認了謝小夫人!”
“是啊是啊,兇手供認說,她殺了柳大人!”
“噗~別說了,你們在惹我發笑!”
“當然不可能咯,但假如,謝小夫人當真是個妖怪呢?”
“妖怪殺人,妖怪打傷楊統領,這就不奇怪咯~”
“你們瞧她那張臉,指不定,真是個妖怪!”
“搞不好,謝少卿娶她,就是被她給蠱惑了。”
“有道理、有道理呀!”
大理寺,一個寺丞周邊圍著幾個司獄,幾人正暢所欲言。
腳步聲響起,隨之是厲聲的打斷。
“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幾個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皆面露惶恐,循聲看去。
謝擇弈冷著臉,看著神色緊張的寺丞。
“這麼有空,去幫席綠把那些屍體處理掉。”
“還有,亥時之前,將雜物房整理乾淨。”
無所事事的司獄,他也尋了更多苦力活給他們幹。
正嘴碎的幾人,都老實了下來,接連應和著退去。
閒話聲歇,復歸寧靜。
但謝擇弈還是面帶不悅,難以緩和。
御林軍右統領楊濟臥病在床。
有關於桑覓的傳聞,隱隱有愈演愈烈之象。
……
刑部侍郎桑明容,寫了個摺子,將朝中大半的官員參了個遍,他狀告那些朝中同僚,散播不實謠言,詆譭他女兒。
當日下午,皇帝便召見了桑明容。
將一份異曲同工的摺子甩在了他面前。
桑明容有所惶恐,撿起來一看,發現是謝擇弈寫的。
他痛斥朝中如今風氣不正,盛行以訛傳訛之事。
桑明容收攏摺子,略顯無措:“陛下……”
御書房中的皇帝一臉氣惱:“別再讓朕看見這種摺子!”
桑明容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皇帝道:“你們是在浪費朕的時間!”
桑明容汗顏:“陛下恕罪。”
皇帝也一陣哭笑不得。
如果朝廷百官,每日寫的都是這種奏摺,那他還要不要睡覺了?
想到那個叫他“老伯”,總是一臉茫然,搞不懂自己在哪裡的小丫頭片子,老皇帝似乎,又很難當真生起氣來。
或許該說,傻瓜真的有傻福。
——
“啊——啾——”
“啊——啾——”
“啊——啾——”
桑覓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趴在桌上籃子裡的小貓被這動靜給嚇跑了。
一旁的碧珠嚇壞了:“小姐?!你怎麼啦?!”
桑覓搖了搖頭:“沒事。”
碧珠湊上前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會是染了風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