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覓聽不懂謝擇弈在說什麼。
但這是常有的事。
桑覓很少去深究這些,有些困惑,未必需要得到確切的答案,彷彿只要他回答了就好,只要他肯心平氣和地回答她,她就沒那麼好奇了,隱隱約約會有種被他說服的感覺,儘管她本質上,並沒有聽明白他說的話,一知半解、模模糊糊中,桑覓偶爾會記住一句半句——他說,要告訴他。
眼下,桑覓沒什麼可告訴他的。
她也沒什麼不開心的。
這種廢話要說出來嗎?
桑覓悶不作聲地伸手去拉蓋在謝擇弈身上的大氅,仔細地攏好,免得漏風。
“嗯嗯,好的……”
像照顧自己做的小娃娃一樣,桑覓自顧自的,掰著謝擇弈的腦袋,擺正了他擱在自己腿上的位置。
謝擇弈略顯恍惚,仰頭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她可能沒在聽他說話,可她乍一看古怪非常的小動作,在他眼裡,總是出乎意料的惹人憐愛。
冰涼月色下,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清澈又勾人心魄。
謝擇弈坐了起來:“覓兒,多和我說說話吧。”
“啊?”
桑覓不明。
謝擇弈將那件大氅又披回她身上。
“我說,多和我說說話。”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話嗎?”
桑覓搞不懂他的意思,也搞不懂自己不怕冷為什麼需要這件大氅,不過謝擇弈不要,自己披著便披著吧。
“不夠的,永遠也不夠的。”
謝擇弈緊挨著她的肩膀,幽幽望向黑夜。
“我曾以為,覓兒和庶妹關係不差,無意之間或許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但我也只是想讓覓兒高興。我偶然,碰見你們在一起時,你們姐妹倆相處都還算不錯,要緊的是,覓兒你想和她交朋友,我倒是忽略掉了,她其實不想和覓兒交朋友,她還會欺負覓兒,所以,我的意思是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些事,早點告訴我你的想法,倘若一切全憑我臆測,難免會讓覓兒不開心。”
桑覓腦袋空空,一臉茫然。
謝擇弈無奈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你生氣了,一覺醒來,你就要疏遠我,不是因為紫玉,就是因為你父親。”
桑覓這話倒是聽懂了。
她搖頭:“我沒有疏遠你,我也沒有生氣。”
謝擇弈反駁她:“你這是撒謊。”
桑覓縮了縮脖子,怯聲道:“我、我真沒有生氣……我爹的事情,我已經不生氣了……”
紫玉麼,她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桑覓很難向他解釋清楚,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總之,不是生他的氣。
桑覓將手搭在膝蓋上,低聲嘀咕起來。
“紫玉,紫玉是妹妹。”
“我、我想同她交朋友。”
“阿姐嫁人了,她怕我一個人很無聊。”
“阿姐說,讓我和紫玉交朋友。”
“可是紫玉很奇怪,交不了朋友。”
說到這裡,桑覓垂下了頭。
接下來的話,也不用說了。
桑紫玉已經被她埋了。
桑覓對此,沒什麼心理負擔。
她只是不想讓這些事被桑大人知道。
畢竟,桑紫玉也是他的骨血。
越是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似乎越容易被他知道。
謝擇弈道:“覓兒可以多和我說說家裡的事。”
桑覓暗暗翻白眼:“沒什麼好說的,我家就是阿爹,阿孃,還有阿姐,至於靖之,我和他也不算很親近,其他人更加了,這些,你都知道的,你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