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覺得阿寧說的有些道理,歇了洗去臉上‘妝容’的心思。
張鬱瀾守在火堆旁一夜沒睡,靜靜地守著太陽昇起。
營地裡不斷有人醒過來,張鬱瀾在所有人臉上大致掃了一眼。
有幾個人臉上的印記已經被洗掉。
有的人沒洗,但由於她混合時用的都是些沙土,附著性沒有泥巴那麼強。
掉的都已經差不多了。
好在她的本意,也不是指望臉上的東西能發揮作用。
她注意到有些人圖方便,睡覺就直接拿自己的衣服墊在腦袋下面做枕頭。
脫落的沙土想來都附著到了衣服上。
她難以預料這樣的方法究竟有沒有用,又能幫助多少人的活下來。
但做了什麼,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下凡濟世救人的菩薩。
若是她打算為這裡每一個人的未來都負起責任。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累死。
只能說一句,人各有命。
眼前阿寧的人已經開始將船裡的陶罐一個個搬運出來,張鬱瀾不動聲色的坐到火堆旁。
定主卓瑪和她的兒媳婦正在火堆旁準備著大傢伙的早飯。
見她過來,定主卓瑪還當她是餓了。
往她的手裡塞了一杯酥油茶,嘴裡似乎還說著什麼。
她聽不懂藏語,但好在能借兒媳婦微笑的表情,對這話的意思解讀一二。
扎西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上前在張鬱瀾的對面坐下,“我奶奶說看到你就很親切。”
“是嗎?我看到她老人家也是。”張鬱瀾衝定主卓瑪笑了笑。
就在這時,無邪也從睡夢中清醒來到了幾人面前。
一杯酥油茶下肚,無邪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暖暖的。
他放下碗,視線無意間掃到張鬱瀾,這才注意到張鬱瀾正盯著他。
每一次被她這樣看著,無邪的直覺就會告訴他。
馬上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記住我說的話。”想了想,張鬱瀾又補充了一句,“希望你像蟑螂一樣堅強。”
似乎是想到上一次張鬱瀾說完這句話之後發生的事情,無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現在他只要一聽張鬱瀾說這話。
就如同應激一般,總是充斥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像是一根繃緊的弓弦,視線不受控制亂瞟。
如同世間無處安放的一縷幽魂似的四處遊蕩,試圖找出代表危險的徵兆。
白天光線充足,視野倒是開闊了不少。
就連周圍的巖山也比在晚上看的時候更為壯觀了一些。
人還是當初的那些人,不存在說多了一個陌生的人。
要是有什麼不一樣。
就是烏老四那群傢伙,將他們昨天在破船裡看到的陶罐給搬了出來。
難不成是這陶罐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她就是在故意嚇唬他?
無邪看向張鬱瀾的目光中帶著些狐疑。
見她將頭別了過去,知道她沒有給自己解答問題的打算,無邪也沒多問。
他決定自己去尋求答案的,起身往放置陶罐的地方走了過去。
陶罐的個頭不小,罐口都用泥巴一類的東西封了起來。
無邪蹲在陶罐前,也不嫌髒拿袖口清理掉表面的泥土。
之前他忙著救人都沒仔細看過陶罐上的花紋,現在有機會他想看看這上面有沒有關於那個朝代的線索。
陶罐上面的花紋帶著濃濃的西域風格,和中原其他文物有極大的不同,看不出是文字還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