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伊爾毫不在意地說:“瓜迪奧拉能拿來三連冠的陣容,他用不好,有什麼可說的。哈梅斯本來應該替掉阿隆索的位置,不會和人衝突的,他遭了殃,也只能怪他教練太廢物。”
卡爾發現自己確實經常忘記諾伊爾非常成熟的這一面,而且這種成熟和拉姆不一樣,拉姆是想得多、想得全,諾伊爾就是簡單的平靜和無慈悲,能達成目的就行,別的事完全不多操心。
這讓諾伊爾儘管大部分時候沒有拉姆冷酷,但偶爾,卻又可以完全勝過他。
他還老把對方當成六年前坐在這兒眼睛微微泛紅那樣看待呢,但能讓諾伊爾流淚的沙爾克04已不在了,他們現在甚至掉在德乙裡爬不上來。
青春年少的愛是有限的,冷掉後就永遠冷掉了,只剩殘魂舊影在夢裡環繞,已不再會影響日常中的決斷。諾伊爾顯然不是走不出的型別,而他到來時拜仁球迷尖銳惡劣的態度又讓他從未在新俱樂部被迷惑,或過分感動、過分寄託。
但不愛未必是壞事。
稱職就夠了,敬業就夠了,非要愛做什麼呢?
卡爾點點頭:“好,我聽你的。”
他讓服務員把鱈魚分餐了,重新裝兩個小碟子裡,一人一半。
諾伊爾有點意外於他過於輕易和平和的態度,不知道該怎麼問,就先咬了他的鱈魚吃了:“唔,太甜了。”
“畢竟淋了蜂蜜。”卡爾拿紙巾示意他嘴唇沾到了一點點番茄醬,諾伊爾卻只是看著他:“找不到,幫我。”
“你就仗著我不會翻白眼吧。”卡爾抬手。
諾伊爾得意又喜悅地笑了起來,眼睛亮亮的。
吃完了他再順便把卡爾遞工作地點去,烏爾裡克本來打算來接他,但卡爾有點不高興她把自己今晚的行程和諾伊爾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以前他甚至會告訴她如果穆勒、諾伊爾問行程,她替他回了就好。
因為卡爾有段時間經常忙昏頭了,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什麼時候有工作,烏爾裡克反正和他的朋友都熟識的,他們直接問了,烏爾裡克直接替他安排,倒比他自己在中間倒來倒去傳話通知要快。
他總是預設有空閒時間當然就可以分給朋友的,他也想在工作外的縫隙裡能和他們待在一起喘口氣。
但現在他變了,而且不是好的變化。
他寧願承擔一些像今晚的晚餐一樣的“麻煩”,也無力坦白自己的脆弱和病態,於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播客是一個很出名的體育記者在做的,這次邀請他是做青訓的話題,其實單論商業價值本身,卡爾根本不稀罕這樣的合作,但考慮到這樣的話題很重要、很有意義,所以卡爾是寧願推掉商務,來無償完成這份工作的。
記者對他很感激,卡爾反而帶了禮物給他,為昨日的臨時爽約道歉。
他原以為結束後是烏爾裡克來接他或是給他叫車,誰知邁進地下停車場就愣住了——諾伊爾的車還停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上去時是什麼樣子,現在下來就還是什麼樣。
“發什麼瘋呢?”
卡爾拉開車門,捏住諾伊爾的下頜轉動他的腦袋看了看:“今天這是怎麼了。”
“如果你有時間概念的話,沒良心的小卡爾,你就會想起來,我們上次這麼出來吃飯還是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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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爾把有點被驚到的卡爾一把賽進副駕駛,替他扯過安全帶:“我就是被你情感虐待了,太久沒這樣,連等你工作完好像都變有趣了,我不想走開。”
“我想送你回家,然後你叫我進去喝酒喝咖啡,然後我大半夜精神矍鑠或稀裡糊塗地回去。”
“但今天肯定是太遲了,那就在門口告別。”
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