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總是理性多於感性,對孩子也是責任多於感情。
江母聽外甥女說她兒子是gay時,比起憤怒,更多的是茫然。
他們一起想了兩天,才撥了那個電話。
印象裡的兒子,乖巧懂事開朗,會自己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從不會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成績也不錯,基本沒惹過事,很少讓他們操心。
像一個標準的好孩子模板。
既然是模板,很多東西便是簡略的。
他們想不起他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只記得他學過架子鼓,還報過些其他的什麼興趣班,但似乎都沒學多久。
這樣陌生又緊密的關係下,他們無法理直氣壯地去指責些什麼,叫他回來,也是出於父母這一身份的責任,希望他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那些早已遺忘的期待被撿起,至少他們還是希望這個兒子以後是好好的。
但現實比他們想象的要糟糕。
兒子找了個比他大八歲的,還殘疾的男人,這樣的年齡差距下,他們很難不帶著惡意去揣測這個男人的用心。
他們並不瞎,知道自家兒子長得帥,也承認這個男人同樣不賴,卻不是那種周正的好,一看就帶著點不安定因素,骨子裡透出來的氣質以及那一身行頭,都不像普通人。
江母堂而皇之地審視起任弈,後者本就僵硬挺直的脊背更是彷彿焊了鋼筋一樣。
她儘量撇去性別的問題,依舊是越看越不滿意,下意識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發現還沒給客人倒水。
禮數一向周全的丈夫也沒想到,估計這會兒和她一樣心亂如麻。
她支使著丈夫去倒,看著任弈,問道:“任先生的態度呢?”
“阿姨叫我名字就好,”任弈頓了下,自然地表達起自己的內心想法,“阿姨,叔叔,我愛他,遠勝過愛我自己,海誓山盟太淺,但我絕不會背棄現在的自己。我會一輩子愛他,珍惜他,愛護他。同樣的話我也和我父親說過,他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也請求叔叔阿姨成全。”
只看他的眼神,江母就知道他是認真的,至少目前比真金還真。
她目光遊移在兩人一直沒放開的手上,再次掃了眼任弈臉上的印子,終於問出了思索了近一個月的問題:“我們反對,你們會聽嗎?”
任弈反握住祁漾的手,和他對視一眼,一起開口:“不會。”
江父在祁漾和任弈面前各放了杯水,又送了杯給陽臺那的保鏢,回來後見妻子輕易鬆了口,接上話題問任弈:“能治好嗎?”
任弈如實道:“目前大夫說有一成機率治好,但為了寶、小釋,我一定會重新站起來。”
江父皺眉,但想起現在的科技,勉強點了頭,問道:“你家裡做什麼的?”
任弈遲疑了,不確定自己的家世這會兒到底是加分項還是減分項,斟酌著道:“家裡做了些生意,完全可以僱傭人和保姆,我平時出行也有生活助理,絕對不會讓小釋跟我受苦。”
江父覺得他應該是謙虛了。
這麼多年下來,他鑑賞奢侈品的眼力還是有的,這會兒反應過來他姓任,微微皺眉。
“你家裡有哪些人?”
“現在只有我爸和我侄女,我爸不和我一起住,平時也有人照顧,侄女已經長大,不用我操心。”
“任成功是你什麼人?”
任這個姓不多見,任弈只能順勢承認:“是家父。”
猜測是一回事,證實又是另一回事,江父江母目露愕然,齊齊看向祁漾。
祁漾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但怕你們擔心我是圖他錢,所以沒敢告訴你們。”
任弈心頭一動,連忙給自己加籌碼:“我父親一輩子只有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