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吩咐的,或許是因為她和鍾離櫻長得一樣的緣故?
隗喜沒什麼脾氣地垂眼戴上面紗,神情柔和。
聞炔心中嘆了口氣。
隗喜到了外面,發現地已經處理乾淨了,她沒多問什麼,安靜地重新上了鶴車。這回卻是沒有侍女相隨,只聞炔在前駕車,速度也比之前快許多,在半空中如一道不易察覺的流影,她都沒分辨出飛往哪個方向,便重新落了地。
這座空中山島本就幽靜,一眼望去四周無人,可這裡卻更加寂靜。
一片望不見盡頭的竹海,雲霧繚繞間,藏有一間竹屋。
鶴車落地,隗喜跟著聞炔進了那竹屋,屋子不大,光線昏暗,裡面顯然許久不曾住人,落了一層灰,只不過聞炔一揮手,塵灰便散去。
裡面一張床,一副桌椅,一張櫃子,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隗喜隱隱猜到什麼,心臟緊縮,回頭時眸光微黯,隱有淚光。
“今後姑娘就住在這裡,每日會有人給姑娘送來飯食,屋後有一處溫泉可沐浴,稍後會有人給姑娘將換洗衣物送來。”聞炔的聲音也低了一些,怕驚擾到這孱弱柔軟的女子。
隗喜沒做聲,只是垂下了眼睛。
原來他是想將他關在這裡。雖然沒多少人知道青玉佩裡有他的仙元之力,但只要不見外人,就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不會有人來傷害她,那麼他就不會受到仙元之力的反噬。
聞炔走了。
他走出門後,幽靜的竹林裡憑地生出一陣風,捲起地上枯竹葉,竹屋四周瞬間亮起法陣,同時四面如波濤浮動的牆從地底瞬間升起,金色法印亮了一亮。
重新歸於平靜時,竹屋還是竹屋,周圍也沒有牆遮掩。
是保護,也是囚籠。
聞炔看著這一幕,心裡也生出不忍來。雖說那女子身體病弱,加上凡人壽命短,實則她熬不了多久,但今後再也離不開這裡,真是怪可憐的。
但家主不願放她離開,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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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在床上坐下,透過窗子看著外面被雲霧遮得灰暗的天。
從青玉佩被發現到現在,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預判,如果青玉佩能被他順利取走,或許她能自由地在內城住下,如聞無欺所言,被他庇護。
但青玉佩不能被取走,傷她還會令他反噬,那被這樣囚禁確實是那邪祟能選擇的最省事的辦法。
她要是找人要書看,他們應該也會為她取來,但是她如果要找可以讓她修煉的辦法,恐怕聞無欺不會答應。
他應該是想讓她這個病弱的凡女就這樣老死病死,因為她是凡人,且病弱的身軀很難修煉,壽數不長,等她這樣死了,很快那三道仙元之力就能回去了。
聞無欺不想讓她活著。
隗喜低下頭,這沒什麼好哭的。
可她想起聞如玉曾經那樣保護她,他一定沒想到現在的這一切,她的鼻子又酸澀了。
她得活著。
隗喜拔下了髮髻上的蘭花金步搖,在掌心裡把玩著,簪頭尖細,十分銳利。
這三年間,她的心臟發病過許多次,靠著蔟草緩過來,這種自身生病引發的傷害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反噬,又或者影響不大,否則,他早就來找她了。
只有外部傷害才可以。
他傷她會反噬,那她自傷呢?
隗喜握著金步搖躺了下來,閉上眼歇一歇,如果自傷的結果只是她自己受傷,而聞無欺不會受到影響的話,她不過加速自己的死亡。
她要稍稍休息一下,讓自己在濃郁靈氣下越發不適的心臟緩一緩,身體再舒適一些再做嘗試。
她才不要就這樣被關在這裡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