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呉邪一頭霧水地蹭過去,感覺到旁邊的年輕人沒什麼表情地,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自己來回看了一遍。
這目光分量十足,簡直像是穿透皮肉要看到肺腑骨骼。
就在他渾身不自在,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差點跳起來吶喊的時候,對方忽然微微皺眉,隨即移開了目光。
“張先生,”呉三省已經恢復如初,此時甚至是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怎麼樣,你看我們家小邪資質如何呀?”
張從宣語氣平淡:“有些遲了。”
出於對呉三省反應的好奇,他是認認真真觀察了一番呉邪。
結果麼……
肉眼可見的,對方並不是那種擅長武力的型別,說是五體不勤也沒什麼問題。
從性格特質方面來看,經驗淺處事青澀,小聰明很多但大局觀與應變均不足,易輕信,一眼望得到底。
雖然已經畢業步入社會,但一路處於家裡庇護下的順風順水,導致本人仍未脫離清澈愚蠢大學生的思維。
換個角度來說,也可以稱之為……成長空間巨大、未來可期的潛力股?
他沉思著。
並不怎麼意外,但面上,呉三省立刻長吁短嘆起來。
“是了麼,小邪這樣子,又還得接手我手裡那一攤子,你說怎麼能讓人不操心呢。”
一把把人撈過來,他慈祥地拍了拍自家侄子的小身板,扭頭對著青年說話。
誠懇低聲的模樣,儼然是掏心掏肺為侄子考慮的一片真心。
而呉邪被拍得後背發麻,沒忍住悄悄對自家三叔翻了個白眼。
“對了,”眼看兩人似乎已經談妥了生意,他心下癢得不行,主動搭話,“這位張……先生,我店裡那些古、工藝品真的那麼明顯嗎?光看了幾眼,就看得出來?”
“也不是。”
其實仿得相對用心了,不然也不會被常年擺在外面當招牌,奈何這具身體自帶的眼光太高。
掂著手裡的劍匣,張從宣還是略微委婉了些:“我直覺比較準。”
“哈哈,”見自家侄子表情古怪,呉三省沒忍住咧了咧嘴,“大侄子,之前以貌取人了吧?張先生看著年紀不大,但絕對是我們行內老手,當你老師那都是綽綽有餘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眼珠一轉,扭頭看向青年。
“張小哥,冒昧問一聲,不知現在何處高就?哪裡落腳?”
“最近剛到杭州,”張從宣答得隨意,“暫時沒什麼打算,大概會在這裡呆上段時間。”
“那你看,小邪這間吳山居如何?”呉三省立刻追上一句。
青年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我大侄子人年輕資歷淺,這裡也就大略成個樣子,”呉三省搓搓手,“不過勝在安靜,張先生要是有意在杭州多呆幾天,不如在這裡暫且容身,如何?”
年輕人當即搖頭。
呉三省面上不顯絲毫沮喪,卻轉而狡黠一笑,扭頭用力摟了把自家懵逼的侄子:“小邪,我記得你之前不還跟我抱怨,說想要好手來幫你掌眼把關。喏,張先生這個以一當十的人才眼下就在面前,你怎麼都沒點求賢若渴的誠意的?”
“我?”
呉邪看懂了自家三叔的眼色,應該是想讓自己幫忙,把這個年輕人留下來。
畢竟是自家三叔,他肯定要幫這個忙。
但自家店自家知,生意還沒到特意聘人的程度,他心下有些糾結,就沒能立馬開口。
呉三省恨鐵不成鋼地把人往旁邊帶了一步,眼神一瞪,充分擺出了封建家長式不容抗拒的作風。
長輩的積威擺在那裡,呉邪很快投降了。
只依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