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微弱光線之下,黑瞎子對他放鬆的面部表情看得十分清楚。
笑眯眯地撞了下肩膀,他壓低聲音打趣:“方隊長,現在是不是突然有安全感了?”
方鏡平藉著黑暗白他一眼,沒說話。
“好啊,”黑瞎子不依不饒的,“我可是看見了,方隊,有小宣在,你這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啊。”
兩人勾肩搭背一副好到不行的樣子。
要是沒聽到對話,估計還以為這他們是什麼久別重逢的親兄弟呢。
“走吧。”張從宣就當沒看見,直接走在前面,就準備進門。
沒成想,被利落地一把抓開了。
“我來吧,”本就在道上成名已久,黑瞎子對自己眼睛的特殊沒什麼好遮遮掩掩,“這種微光的地方,我能比常人看得更清楚,正是最適合發揮的環境。”
於是隊形確定下來。
黑瞎子打頭在前,方鏡平在中間,張從宣最後。
進去之後,就能發現,這條水道沒了外面的規整,更像是改造過的天然洞窟。
洞身也並不高。
三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走在這裡面,全得老老實實低頭。
黑瞎子邊走邊開著玩笑。
“這後面該不會還藏著個井龍王吧?要送我們一具寶貝?”
“要是他能還我們三個活人,我倒是真心實意謝謝他。”方鏡平接話。
兩個人本來玩著西遊記的梗調節氣氛,結果再走了十幾步,繞過彎之後,不約而同“嚯”了一聲。
“怎麼了?”
正盯著腳下的水看,聞聲,張從宣急走幾步追過去。
很快,洞身突然開闊起來。
猝不及防的,一片淡淡的白色光芒出現在眼前,他也情不自禁愣了一下。
只見幾步之外,出現了一個佔地不小的水池。
這裡水深了很多,已經沒過膝蓋,但在眼前的奇景之下,這點微不足道的變化並不很明顯。
池壁通體玉白,那瑩白的光線,似乎正是從水底透射而出。
引人注意的是,水池中間,長出了幾根光禿禿類似蒲公英的植物。
走近細看,莖稈還沒人的手指粗,細細長長的十幾根冒出頭來,頂上是朵嬰兒拳頭大小的輕盈透明的絨花。
水面之下,是它纏繞盤結得蜘蛛網一般的半透明的粗壯根系,把水底遮蓋的嚴嚴實實。
整體氣質分外妖異。
幾人盯著看了一會,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是它搞的鬼?”方鏡平救人心切,第一個按捺不住出聲。
“還沒看到人,”張從宣盯著那毛茸茸的花骨朵,驚豔之下,警惕同樣拉到了最高,“不好說,但應該是脫不開關係。”
話音落地,卻半晌沒收到反饋。
意識到不對,他正要警覺轉頭去看時,突然感覺手上觸電般尖銳一痛。
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彷彿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他重新恢復意識時,感覺頸後痛的厲害,耳朵連通著腦殼嗡嗡作響。
意識是清醒的,但全身跟被卡車碾碎了再拼起來一樣,完全失去控制。
什麼情況?
他正迷茫,忽然察覺耳邊一直持續震盪的嗡鳴聲停了下來。
“你終於醒了,”耳邊,聽到有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在問,“告訴我,之前聽到了什麼?”
“很吵。”他下意識回答。
“果然¥¥&&8&x……”
再後面的話變成了亂碼一樣的不明意義音節,完全無法辨認。
不對,張從宣忽然清醒過來。
他之前不是在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