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對面,呉邪不等打完招呼,呼啦啦已經說了一堆出來。
他的語氣急促,聲線還伴隨著些微顫抖,顯然已經被突發事件搞懵了,又慌又怕。
原本還有點昏沉的大腦漸漸清醒,張從宣從中很快理出了重點。
“……也就是說,你根據你三叔的安排,昨天晚上去提貨,結果價格沒談攏,對方翻臉,就把你留那做……做客了一晚上?”
本想說做人質的,想到對面肯定不止一個人在聽,他還是說得委婉了一些。
雖然這事聽起來就很離奇,讓人很容易想到“詐騙綁架傳銷”之類的詞彙。
“差、差不多吧,人家其實態度挺好的。”
一口氣說完了,情緒稍稍緩和,呉邪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又找補了幾句。
感受到來自背後光頭虎視眈眈的目光,他頓時又是臉色一苦。
到底不好意思跟只認識了半個月的朋友提借錢,他故作鎮定地輕輕咳了一聲。
“那個,宣哥,我剛剛給三叔打電話他沒接,你方便幫我聯絡一下他麼?他們直接聊開了,應該就解決了。”
“行,”張從宣應得很爽快,隨口又問,“要是他一直不接,怎麼辦?”
“啊……那可能,可能三叔正好辦事去了,總會回去的吧……?”
呉邪不是想不到這種可能,只是他暫時不太想去設想這種糟糕結果,說著說著,聲音都透出幾分灰心喪氣的迷茫。
倒不是沒想過偷跑,但對方似乎打定主意要拿他在手跟三叔重新談,防得很緊。
衛生間都是被人陪著去的,迄今為止,還真沒找到機會。
聽對方的語氣,不知為何,張從宣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顆徹底失去水分的蔫白菜。
這麼一想,他都禁不住生出幾分憐憫之情了。
到底是關係還不錯的鄰居,跟呉三省這個老狐狸不一樣,呉邪本人沒什麼壞心。
黑金古刀和支線任務的事情也還多虧了他。
想到這裡,張從宣隨意附和了一聲:“也是,總要回去的。”
“那我再等等……”
呉邪有些沉重地嘆了口氣。
打這個電話,實在也是走投無路了,病急亂投醫,想著至少得有人知道自己的情況。
他苦中作樂地想:至少有人知道自己在這,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好歹有個告訴三叔好為自己報仇的目標……
正低落中,冷不丁聽到話筒對面,青年輕輕笑了一聲。
“我算是個與此事無關的,既然你們談得不順,要不我過去做箇中間人,幫忙勸和調解一下,如何?”
呉邪刷地一下腰就直了,瞬間熱淚盈眶。
大好人啊!
跟對方學過兩手,他雖然懂得不多,但至少能看出這位神秘青年身手不凡。
要是對方願意來,說不定能把自己撈出來……這好像有點難……哪怕只是單純見見也好啊……
一個人待在這,壓力實在太大了。
“可,可以嗎?你願意……”呉邪不由自主有些磕巴了。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拿走了話筒。
“既然是吳兄弟的朋友,想來來聊聊也行,”光頭男人中氣十足,抱怨的語氣裡帶著一點狡獪的暗示,“不是我們不講信用,這次他帶來的,跟我們之前談好的可是差了不少啊!”
“他第一次來這邊,經驗不足,”張從宣應得很淡定,“我下午去見見人,沒問題吧?”
對面推了幾句,便答應了下來,給了一個雜貨鋪的地址。
掛掉電話,張從宣嘴角微勾,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揹著包下樓。
樓下買了油條和豆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