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在張從宣耳中,完全是一副幼兒園園長趁出差,趕緊給自己放個小假的解脫口吻。
一時間,不免生出一點惺惺相惜之感。
聊天歸聊天,眼看天色尚早,他們先行開工,很快清理出地道入口。
稍作休整,原地調整狀態的時間裡,百無聊賴地望著遍地荒草中零星可見的殘垣斷壁,青年冷不丁冒出了一個念頭。
之前小號那邊,跟張崇開玩笑時,在張家族地裡隨手找到塊石頭刻了幾行字。
——也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塊同樣的石頭?
這個想法來得突然。
但一旦生出,瞬間不可遏制,佔據了整個腦海。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稍作猶豫,他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而見他起身,身側的張海樓頓時疑惑出聲:“老闆?”
“沒事,”青年頭也不回地擺了下手,語氣輕描淡寫,“我隨便逛逛。”
對視一眼,原本分坐兩邊的二人有瞬間的凝滯。
但不等眨眼,小張哥已是當機立斷快速站起,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慢了一拍,被迫接受了留下看家的任務,張海客盯著那道輕快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咬牙。
不要臉的張海樓,明明都沒來過幾次,就算老闆記憶恢復少許,你又能說出個什麼!
但左右看看丟在原地的工具與裝備,雖然無奈,他到底沒有再跟上去。
……
同一時間,長白山下。
進入岩石與冰層形成的縫隙空間深處,無處不在的硫磺味瞬間充斥了鼻端。
環顧著這空間不小的洞窟,陳皮下意識皺了下眉。
鼻根曾經受過傷,讓他的嗅覺變得沒那麼好用,但卻對刺激性氣味更為敏感了。
目光掃到牆上壁畫,這種明顯的人為製造痕跡,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見他不自覺走近細看,失神觀察,身後的男人忽地發出了一聲輕笑。
這意味不明的笑,頓時將陳皮注意力拉回,面色不甚好看:“你又想說什麼?”
“沒什麼。”
男人面色蒼白,神色卻十分悠然。
對陳皮滿含探究的視線,也當做不知,好整以暇地抱臂走到了旁邊,仰頭隨意掃視著那些壁畫上的粗糙飛天仙女形狀。
他不肯說,陳皮沉默半晌,卻是彷彿發現了什麼,忽然抬手,就要用手指去摳牆上的壁畫。
這動作一出,一旁的男人立刻伸手阻攔。
“張世!”陳皮忍無可忍,動手甩開他的同時,驟然厲喝一聲。
“這些壁畫雖然年代久遠,但卻是時而有人照看的。”被呵斥之下,男人並不動惱,反倒很是耐心地跟他解釋起來。
“就算你不怕麻煩,也不要給我找事。”
聞聲,陳皮倏地意識到什麼,眼眶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的語氣卻是愈發冷冽,毫不掩飾地冷嘲熱諷出聲:“你都是叛徒了,還怕麻煩?”
“我這還不是為你考慮,”被叫作張世的男人,聳聳肩,蒼白麵容流露幾分無奈,“都猜出這跟張家有關係,還非要動手破壞,就算想吸引老師注意力,也不是這麼個做法吧?”
“涉及張家,就算從前時他也未必縱容,何況現在一忘了事。勸你一句,最好還是放棄用這個試探的想法。”
陳皮並未辯解,只是循著他話音,用餘光不動聲色望了眼隧道幽黑的深處。
不知想了些什麼,半晌,才嘶啞低聲相詢。
“你所說……那地方,就埋在這山的底下?”
“不錯。”男人答得篤定。
陳皮一時沒有說話。
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