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地道入口,張海樓隨意地包了下手,望著黑黢黢的地下,忽然微微嘆氣。
他神情有些怏怏。
無他,雖然抓住了幕後操控之人,但對方一咬牙,死的十分乾脆利落。
什麼年代了,還玩服毒自殺這套?俗不俗啊!
而失去操控的那個假貨,也徹底變成了一具不會說話不會動的人偶,倒是徹底坐實了為人操縱的傀儡身份。
到此,這場突如其來的詭異襲擊,似乎宣告失敗……但一想起從男人臉頰一側破肉而出的細小黑蛇,張海樓便覺糟心。
是姓汪的會用的手段,這點無疑。
以及,對方遭襲時,條件反射喊出的那聲“玉人”……他們到底藉著老師的臉,製造了一些什麼東西?
就青年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顯然不會是令人愉快的內容。
再加上,對方臨死前留下的那聲冷笑,思來想去,總覺得別有深意。
也因此,粗略打掃完現場,他跟答應隨後前來匯合的蝦仔提醒了一聲,又在入口處做好掩飾,佈置了幾個觸發陷阱。
隨後,收起揹包,縱身躍了下去。
……
數分鐘前,地道之內。
沒走出多遠,張從宣就看出來了,自家店員好像對這裡不太熟悉。
倒不至於到了一步踩出一機關的程度,而是說,對於方向和自己要去的地方好像都沒有太明確,需要仔細辨認才行。
畢竟是委託物件,稍作思考,他體貼地主動提出,可以由自己來帶路。
蹭小號的知識點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
他的確是來過張家的群葬之地的,在小號那邊,聖嬰初次出現的祭祖儀式之時。
那具玉俑,還是他放入其中的。
那一次,藉著天授失憶的理由,他跟大長老派去的帶路人裡裡外外可是問了個遍。
再加上,現在小號那邊,自家學生都當了族長,他找了個理由說想去看看外家人的葬身之處,十分順利地就提前摸清了路線。
之前說要去逛逛,是真的四面八方差不多走了一遍。
雖然石頭沒見著,讓他有些笑自己多心亂想——從將小號選擇了不同的時間點起,兩邊就走上不同的劇情之路了。
雖然兩邊有著這樣那樣的相似點,乃至相近的風貌地點角色,說到底,也只是同一遊戲背景下的兩道平行線。
但也不是沒有收穫,收斂心緒,隨意走了幾圈之後,倒是讓他基本把這個地方和記憶裡的那些區域差不多都對上了。
畢竟小號是實在待了幾十年,即使這地方現在破敗不堪,對照山形和地理位置,也不算難辨認。
貿然提出這個建議,他盯著自家店員,心下還在斟酌。
萬一被問起來,之前還說什麼“沒來過”,現在又突然跟開了全圖一樣開始精確導航,該用什麼理由解釋比較合理呢?
他都做好了準備,“天授”就“天授”,他含糊其辭一下算了。
反正這裡也沒什麼人,大不了,頂多也就自家店員再祭出那個防走丟牽引繩,為了讓人安心,他認了還不行嗎。
沒想到,聽完,張海客只是點點頭,略一沉默,便側身讓出了前方打頭位置,自己落後一步。
完全沒有預想裡的反覆盤問,甚至,都沒再問“您又想起來什麼”這種話。
這過分平淡的反應,反倒讓張從宣有些遲疑了。
“……不覺得奇怪嗎?”
張海客怔了一下,便輕輕笑了:“怎麼會,我自然信您的。”
聽出對方話音裡隱含的自信篤定,他就明白,一定是記憶又恢復了部分。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