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不好去找一個死人討債,就只好將這罪責安在了他們母子身上。
彼時他們倆人,梁悅一介婦人,棠溪染也才十歲,先是接受父親和丈夫的死訊,藉著又是這巨大的錢財負債,他們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其他辦法去補這個大窟窿。
於是梁悅一咬牙,變賣了家裡所有的宅子和不動產,這才堪堪將這個窟窿給補上。彼時,梁悅身上已經沒剩下幾分錢了,況且在A市,丈夫的“事蹟”,傳的滿城皆是,兩人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著。
而且那人顯然還沒打算收手,在各行各業對梁悅進行了封殺,直接斷絕了他們的收入來源,這就讓他們本來就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加難以維持。
況且,在這寸土寸金的A市,憑藉著梁悅身上最後剩下的一點錢,根本無法維持兩人的生計,無奈之下,梁悅只好讓棠溪染輟了學,帶著他去到邊陲小地。
那裡沒有人認識他們,梁悅拿著手裡剩下的一點錢盤下了一棟平價房,隨後更是變賣自己的嫁妝,以此來湊夠棠溪染上學的費用,最後,等生活稍稍安定下來一點後,梁悅把那個小房子的一個房間整理出來,開了個小賣部,勉強餬口,那個地方離A市的距離很遠,那人的手暫時還伸不到那麼長,他們的生活這才稍微改善了一些。
而且背後那人做事很謹慎,從來不親自出面,做什麼事情都是吩咐手下的人,唯一有一次,是棠溪染和梁悅還在A市的時候。有一次,他跟媽媽去警察局詢問父親的情況,出來的時候,梁悅因為低血糖,險些昏倒,他就把梁悅安置在路邊 的長椅上,而自己賊到馬路對面的超市裡買糖,誰能想到,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布加迪直接衝著他過來,關鍵時刻,還是站在路邊的一個小男孩拉了他一把,這才避免了血濺當場。
恍惚之際,那輛布加迪的後車窗搖了下來,他看見坐在車內的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大約在二十幾歲上下的模樣。他的面龐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鼻樑上架著一副酷炫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在他的右耳垂上,戴著一枚格外醒目的黑色耳釘,在陽光或者燈光的映照下,隱隱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似乎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投來的目光,那個年輕男人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那抹微笑中彷彿蘊含著某種意味,像是在示威,又彷彿是一種挑釁,讓人捉摸不透。
緊接著,那男人便緩緩地搖下了車窗,隨著車窗的落下,車內的情景若隱若現。但還沒等看清楚,那輛車便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風馳電掣地疾馳而去,只留下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氣中迴盪。
後來,他們搬走以後,基本就沒怎麼和那人有過交集了,但這些年棠溪染也一直不敢鬆懈,也一直以為他們就要這樣躲著過一輩子。只是沒想到後來,校長伯伯給他拋來了橄欖枝,他還很興奮,認為這是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對此,梁悅也很支援他。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不是。
“照你這麼說,他是在你來Z市以後掌握你的行蹤的?”
阮清墨安撫性地揉了揉棠溪染蓬鬆柔軟的腦袋。
“大機率是。”
“知道了,我們做好防備,守株待兔。”
小學弟來Z市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人既然如此急不可待地就動手了,說明他已經等不及了,至於是什麼原因刺激了他,那是後話,現在的話,他們短時間內肯定會再次出手,阮清墨找不出他,那就等他們自己找上門好了。
“昨晚那個襲擊的人問過了嗎?”
“沒有,那人嘴嚴實的很,警局那邊說沒有什麼進展。”
棠溪染一張精緻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