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大學。
在陽光正好的九月初,雖然已然進入了這個時節,但那天氣卻依舊十分悶熱。整個空間彷彿變成了一個被熊熊烈火持續燜煮著的大蒸籠一般,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窗外,那刺目的光線好似一把把銳利無比的利劍,無情地穿透了半掩著的窗簾,而後直直地射進了屋子裡面,強烈的光芒讓人根本無處躲避。
在這樣一個安靜而又靜謐的日子裡,房間中突然傳出了一陣陣的鍵盤敲擊聲,那聲音就像是在戰場上響起的急促的鼓點一般,節奏緊湊,又彷彿是靈動活潑的音符在歡快地跳動,每一下聲音都清晰可聞地在空氣之中跳躍著,為原本有些沉悶的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獨特而又生動的氣息。
“誒,兄弟們。”
陸濯剛從外面回來,神情有些興奮。
“前陣子不是說有新人搬進來嗎?我剛剛打聽到的,他今天下午就來,聽說還是個小學霸誒。”
“你們說,我們要不要給人整一個歡迎儀式啊?”
伊鑫正在整理堆成山的書籍資料,隨口應了陸濯兩句:“我覺得都行。”
阮清墨正忙著準備自己的畢業論文,語氣有些煩躁:“不就是一個新人嗎?又不是什麼稀奇的,我覺得沒必要。”
陸濯默默地閉了麥,搬著凳子坐到伊鑫旁邊:“誒,清墨吃槍藥了?火氣這麼大。”
伊鑫看了眼阮清墨的方向,邊整理書邊輕聲說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我們大兩屆,這不是快畢業了嗎,最近忙著準備畢業論文。”
阮清墨作為本市第一大集團掌權人阮方宴的獨子,畢業後本就是要繼承阮氏集團的。雖然他不用擔心任何的就業和實習問題,但是他這個人平時懶散慣了,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事就是寫小作文,讓他短時間內搞出一篇上萬字的畢業論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所以為了避免下學期手忙腳亂影響畢業被家裡長輩問起,他已經早早地開始準備自己的畢業論文了。
初秋的涼意散不走夏日的悶熱,年少的赤誠抵不過現實的狼狽。
絲絲縷縷的金光摻雜在無邊無際的綠潮,無意識的人們察覺不到四季的輪迴。
“五棟076號,五棟......”
少年嘴中喃喃自語,幾根白皙的手指上捏著一張薄薄的校園地圖。但不知怎的,分明是剛踏入大學校園的稚嫩模樣,可踏出的步子卻有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找到了!”
少年明亮如星的眸子微微閃爍著,目光鎖定在了地圖上的一塊標著“五棟”的迷你小樓房上。
幾分鐘後。
洗的發白的帆布鞋停在了一棟宿舍樓的門口,跟門口的宿管大爺再三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後,少年這才放心地收了地圖,提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樓。
076宿舍內。
陸濯正如臨大敵地盯著自己的電腦螢幕,手指也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著,伊鑫有些困了,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小憩,而阮清墨寫論文的寫的煩躁了,正百無聊賴地閉著眼,躺靠在椅子上,一隻耳朵上帶著耳機,似乎在聽音樂。
啪嗒。
行李箱落地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黑色的帆布鞋也隨之停在了宿舍門口。
聲音很輕,似乎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好,我是剛進來的新生,請問,有人在嗎?” 片刻後,一道弱弱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阮清墨聞言,眼眸微抬,瞥了眼打遊戲打的正在興頭上,面色通紅的陸濯,又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胸膛正微微起伏的伊鑫,認命般直起身,緩緩邁步走到門口。
在門口問了幾聲後,判斷著從門內傳出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少年理了理衣裝,有些乖巧地站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