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丈長的賽道上兩艘龍舟輪番領頭兒,兩邊的苗人大聲給自己的龍舟加油助威,可以說兩艘龍舟不分伯仲,看就看哪個龍頭先撞紅綢了,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說相差懸殊也就沒必要大喊了,就在最後關頭的時候,老洞寨的鑼鼓手突然不敲鼓了,他把龍頭上的黑布一掀,兩根鋼針一樣的鬍鬚就彈了出去,原來黑布包的是兩根奇長無比的龍鬚,本來兩船不分伯仲,但是這鬚子一伸出去,就率先把紅綢頂了出去,老洞寨的苗人們喊聲震天,掌聲雷動;朗德寨的人們驚詫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的郎德寨的苗人們大聲吵著說對方耍賴,老洞寨的苗人們說自己憑本事奪的冠軍,最後裁判討論了一會,一致認為老洞寨獲得了此次的勝利,這時候郎德寨的人可不幹了,兩邊從龍舟賽吵到了陳年舊賬,老洞寨的年輕男人得理不讓人,只聽一個年輕人說道:
“我們老洞寨把火神石交到你們手裡,你們監守自盜,耍賴不給我們,還說丟了,誰信啊?我們說什麼了,你們那種行為就不叫耍賴啊?你們那叫偷盜!”
“對!”
“可恥!”
“我們沒偷!”
“沒偷你拿出來啊,反正我們是給了你們了,我們自然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做的手腳!”
“對!監守自盜!”
這時候郎德寨的人們已經繃不住了,本來就輸了比賽,現在火神石的事又被重提,怨憤、不服、委屈各種情緒聚集在一起,結果演變成了一場械鬥,兩邊的青年人用竹竿船槳就當了武器了,好在沒有砍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最後由兩邊的頭人——也就是苗王平息了事態,眾人各自迴歸了本寨。
“他們老洞寨的人真耍賴!”
曼妮在屋裡坐著生悶氣,阿媽看到了笑道:
“呵呵……我覺得他們蠻聰明的啊。”
“阿媽,你還幫他們說話!”
“曼妮啊,這龍舟只規定了龍頭到龍尾到長度是不是?”
“是啊。”
“也沒有規定龍頭有多大是麼?”
“是啊。”
“所以人家沒有犯規啊。”
“怎麼沒犯規,他們的龍鬚那麼長。”
“那麼大的龍頭不用長的龍鬚不奇怪麼?龍鬚恰如其分的長短才能顯得龍頭活靈活現不是麼?”
“可是……誒呀……阿媽,總之總之就是他們耍賴!”
“曼妮你是大姑娘了,這個歲數都要做人家媳婦兒了,你不能總是憑著性子做事,要我說啊想出這個主意的人才是聰明,首先,他沒破壞規則。其次,他對兩個寨子的人人很瞭解,他知道在划龍舟的事情上是不分伯仲的,最後,他在不破壞規則的情況下想出了這個妙招,難道不是很聰明麼?”
曼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氣哼哼地出門了……
沒過幾天突然河水暴漲,上面的洪流傾瀉而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洪水過境,這時苗人們都會遠離河邊。這一日洪峰已過,在下午時分曼妮姆赤幫完阿媽的活計一人獨自來到河邊玩,待她來到河邊時突然發現在河邊的鵝卵石上躺著一個人,曼妮嚇了一跳,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河裡漂來人的,曼妮左看右看這個人都沒動,於是仗著膽子走進了些,原來是個年輕的男子,這個人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哪裡人氏,看樣子絕對不是苗人,大概是個宋人,臉色蒼白,滿臉都是水,這個人長得倒是很周正,眉毛很濃,鼻子挺挺的,薄薄的嘴唇,沒有血色,額角上留著一些血跡。曼妮碰了碰他——沒反應,用手摸摸他的鼻下——還有微弱的呼吸。於是曼妮又搖了搖他,還是沒反應,曼妮剛想轉身去叫人去,忽然想到——這不就是自己說過的大水衝來的阿德麼?對啊,自己怎麼忘了,這是神派來的啊,我是水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