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遠雄氣呼呼地走進大廳,沒好氣地罵道。
“姜府的人都回來了嗎?”
竇夫人訝然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幫丈夫倒上一杯熱茶。
“是啊,應該都回來了。”竇遠雄喝了一口茶,忿忿不平地說道:“可氣的是,他們居然找咱們的死對頭‘青龍鏢局’保他們回來!就算姜家離開臨川縣十二年,也不該忘了老家的鄰居就是開鏢局的吧?這筆生意居然不給我‘武竇鏢局’做,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竇夫人眼色溫柔地笑看他。“人家‘青龍鏢局’的總鏢局就剛好開在京城,姜家也只是就近請鏢,這有什麼可氣的?”
“你不知道,現在‘青龍鏢局’的總鏢師周以天正大搖大擺地在咱們鏢局門前晃來晃去,看著就煩人!”
竇夫人又笑。“那個孩子聽說挺能幹的,你怎麼就看人家不順眼呢?”
“我闖蕩大江南北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你別看周以天那個孩子好像長得人模人樣的,其實他肚子裡的壞水你看不見。”
竇遠雄曾見過周以天一回,初見面就殷勤得令他討厭,總覺得那個人深沈得不簡單。
在後院剛練完劍的竇櫻桃此時走了進來,正好聽見周以天的名字。
“周以天?”她一路編著長髮走進廳裡,好奇地問道:“爹說的周以天,是那個‘青龍鏢局’的總鏢師嗎?”
“沒錯,就是那個人稱‘天下第一鏢師’的周以天!真是笑話了,全天下的鏢師都死絕了也輪不到他自稱天下第一!”竇遠雄對這個新冒出頭的後輩十分不以為然。
竇櫻桃輕蹙了蹙眉,顯然對父親的批評也很不以為然。
“爹幹麼這麼說他?‘天下第一鏢師’是行裡傳出來的,又不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
竇櫻桃給自己斟了杯茶,輕啜幾口,忍不住又為周以天說起話來。
“聽說他武藝高強,人脈又廣,公府侯門都指定著要他護鏢。他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好的發展,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事了,爹的氣度要大一點,要有容後輩的雅量。”
竇遠雄被女兒回頂了幾句,咳了咳,解釋道:“櫻桃啊,你爹我可不是沒有容人的雅量,爹只是覺得那小子不配‘天下第一’的稱號而已。”看女兒秀眉輕蹙,他連忙語氣一轉。“不過他能有本事讓各個公府侯門看重他,那也確實是他的能耐,跟爹年輕時比起來是厲害多了沒錯。”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心胸狹窄,他只好“公正客觀”地評個兩句。
“我聽說他的風評都不錯,提起他的人無不讚賞有加的,所以一定是爹太小心眼了。”竇櫻桃的胳臂毫不留情地往外彎。
“我小心眼?”竇遠雄驀地摀住胸口,彷佛被愛女踹了一腳心窩似的。“爹說的可都是實話呀!”
他看人很少看走眼的,沒想到寶貝女兒竟然相信外人卻不相信他。
“櫻桃,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起周以天的?”
竇夫人輕輕拉住女兒的手,含笑看著她。
“我也沒特別注意他,只是常聽哥哥們說起他罷了。因為哥老是抱怨周以天搶了咱們的生意,聽得多了,也就把這個名字記下了。”
竇櫻桃說得淡然,但心口卻急跳了幾下。
“只是這樣嗎?”竇夫人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愛女的神色。
“當然啊!”竇櫻桃笑著帶過。“娘,我剛剛練劍練得一身汗,先回房換衣裳了。”
她甩了甩辮子,走出廳堂,免得孃親繼續盤問。
竇夫人若有所思地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忽然發現她走的方向不是往自己的房間,而是轉了個彎,朝前院走去。
她心中瞭然了,因為周以天此時正在大門外頭。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