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第七次舉重——或者說在多米納斯眼中是第六次，因為那一次不算數——而且很明顯，這個男孩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他脫下襯衫，希望重新引入的涼爽空氣能夠增強他的力量，哪怕只是一點點，他儘可能地緊緊抓住石頭，目的是比上一次更快地將它從地板上撕下來。

但石頭越來越滑，他的手也越來越累。由於早晨的露珠覆蓋了它們周圍的地面，它們已經又溼又滑，而且每次他抬起石頭時，溼氣只會讓石頭上的覆蓋物變得更多。這不再是簡單的撿起它的問題，而是僅僅為了抓住它而進行的鬥爭。

他把它舉到小腿的一半，然後它從他手中滑落並掉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 多米納斯提高了聲音說道。“舉起來，我說！舉起來！你遲鈍嗎？你一點價值都沒有嗎？舉起這該死的石頭，孩子！”

比姆太累了，他幾乎看不清東西。他正常思考的聲音完全沉默了。他沒有精力這麼做。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雙腿在顫抖。但他不想放棄。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放棄。任務毫無意義。完成它並沒有什麼好處。不會有獎品，什麼也沒有。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輸。他不想失敗。他最討厭這個。

“舉起它！” 多米納斯咆哮道。終於，比姆的憤怒爆發了，從他疲憊的靈魂深處咆哮出來，用勉強需要的能量重新點燃了他的肌肉，讓他以新的速度將石頭從地面上撕下來，並讓他鎖定幾乎自信地把它放在胸口。

多米納斯點頭表示贊同。“再來一次。”他毫不留情地說道。

比姆再次嘗試。比姆再次陷入掙扎。再次，他必須利用他靈魂所擁有的一切。他的身體所缺乏的一切。他不得不請求它再試一次，再一次旋轉。

他做到了，但只是勉強做到了。那是七。

他站著時身體左右搖晃，試圖喘口氣。他揉了揉鼻子，估計血會從鼻子裡流下來。他一生中從未如此用力地推動過自己的身體。

“切，這就是你的全部價值了，”多米納斯說著，轉身走回自己的小屋，並搶走了比姆的杯子。“我以為你的意義遠不止於此。”

但他的話並沒有傳到比姆那裡。此時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缺氧，魯莽。他看著那塊石頭，就好像它是他最大的敵人一樣。他不能讓它坐在那裡，不被抬起。他不知道為什麼，不再思考了——但他非常確定他會舉起它。

“嘎嘎嘎！” 當他再次舉起石頭時，他大聲喊叫，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拼命地試圖讓石頭再次落到膝蓋上。

多米納斯感覺到空氣中有某種威脅性的漣漪在燃燒。所有騎士都知道要消滅的漣漪。他的手本能地摸到了劍柄。

多米納斯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比姆到達了第一個檢查站，讓石頭在他的腿上休息了一會兒。從那時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似乎蘊含著他的生命力，然後他再次舉起它，一路到達終點線。

當他鬆開石頭，完成舉起時，多米納斯驚訝地發現他還站著。他看到他左右搖晃，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然後，這個只有十五歲的矮個子再次蹲下撿起石頭。

一隻手抓住了比姆的肩膀。他震驚地轉過身來，顯然沒有聽到多米納斯的靠近。“那就行了，小夥子，”他說。

多米納斯仔細地觀察著他。儘管空氣中瀰漫著寒意，男孩並沒有輸給詛咒。唯一能表明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跡象就是他眼中那些閃閃發光的金色斑點在旋轉。

“但是……我還沒說完。”比姆說道，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焦急。

“你確實討厭失敗，不是嗎，小夥子？” 多米納斯眯著眼睛看著他，突然說道。

貝姆緩緩點頭，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情。“我想我是……”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