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盼柔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就是和老舅出門吃個夜宵的功夫。
兩個人連續踩空,不知道摔到了什麼地方?
她運氣好,跌下來的地方剛好有一灣水潭,雖然那刺骨的潭水,冰得她骨頭都疼了。但好歹沒摔個大馬哈。
而她那年近五十的老舅就慘了。
遠遠得聽其哀嚎聲,好像是摔斷了腿…?
為什麼說是“好像”呢?因為賀盼柔也悲催的發現自己起不了身了…
她的手腳被不知名的水草,給纏住了。
無論她怎麼使勁都掙扎不開,整個人就像是犯人一樣被死死得銬在潭水中央。
只能感受到那徹骨的潭水,一點一點漫過自己身體,侵蝕她的骨肉,然後讓她有種如墜冰窖般得冰寒和頓感。
好冷啊,好冷啊…
她會不會被凍死?為什麼這個水這麼冷?
這樣泡著,肌肉和神經會被凍壞吧?
再加上週遭漆黑一片,賀盼柔根本看不清除潭水以外的任何光景,只能聽見自己老舅那一聲低過一聲的哀嚎。
舅舅怎麼樣了?
他的腿是不是需要及時治療?
有沒有人?周遭還有沒有其他人?其她和她們一塊掉下來的人呢?來救救她們,救救老舅…救老舅去醫院,醫院…
賀盼柔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被周身的寒冷所吞沒。
而心中對劉勤楊教授的牽掛。
使得她在閉眼的那一瞬間,一滴淚水順著她眼角滑落。舅舅別怕,救救舅舅,舅舅,舅舅…
賀盼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再一次醒來時,耳邊正傳來一段她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對話聲。
熟悉,是因為說話的這兩人。
都是她舅舅的大學同學,也是這次和舅舅一塊來查驗y市文物的考古專家。
陌生,是因為這兩人的對話,讓她由衷的感到心底發寒。比那周身的潭水,更讓她感到恐懼和難以置信。
“老劉疼暈過去了。”
“要不咱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他…”
尾音拉長,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危險和殺意。
“不著急。當初在學校裡,就屬老劉章朝歷史學得最好,說不定後面還有用得上他的時候。”另一人阻攔道。
“可他要是不配合怎麼辦?”
“自從半年前他從國外回來以後,就突然很得國家重視。讓他背叛國家,幫我們識別文物,他能肯?”
“不願意也得願意。”
“嗯,他外甥女還在這呢。”
像是被這人說服了,最先提議殺了劉勤楊教授的那人沉吟一會,點頭:“還行,那我們得看好小柔了,可別讓她被這藍水凍死了。”
感受到對話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緊接著便是清晰明確的腳步聲。賀盼柔下意識閉上眼睛,繼續裝作還在昏迷中。
“也不知道說這妮子運氣好,還是爛?竟然能掉到百墓難遇的藍水裡。”龐炎在藍水邊上蹲下,不懷好意笑道。
藍水這東西,是墓穴中長年累月的水珠滴落而形成的。因為不知有什麼特殊材質混在其中,導致潭水極冰極冷極藍,故而被稱之為“藍水”。
賀盼柔若是沒有跌在這藍水裡面,只怕就要與她舅舅一般摔個半殘,或者直接摔死。
可就算她掉入這藍水當中,暫時保住了自己四肢健全。那藍水中的奇異水草,也會及時纏繞住她周身,讓她無法動彈。
如果身邊沒有其他處於藍水之外的同伴。
賀盼柔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因為寒冷,一點點被凍僵,然後帶著微笑進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