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已經不是人了。”
感受著呼嘯的風聲,看著這具強大的軀體以遠超世界冠軍的速度朝著未知的方向跑去,張弈心底有些苦澀。
本來他在家裡待得好好的,還有點閒情雅緻去思考今晚上要吃泡麵,還是動用自己積攢了許久的錢去吃一頓好的,就當給自己補補元氣什麼的了。
雖說上街坊鄰居家裡蹭頓飯,胡老爺子啊,李奶奶啊,他們都不會介意,甚至也很歡迎自己過去蹭飯,
在他們眼裡,自己只是一個福利院出身,還需要別人關照的孩子。
但目前的自己,捲入了不怎麼科學的事情,身上的傷口和蒼白的臉色瞞不過他們,哪怕想打個哈哈敷衍過去,也容易被刨根問底,這大概是華國老一輩人的通病吧。
但還在琢磨人生大事的時候,在他的感官裡,突兀出現了一個十分有力的心跳。
就像是黑紙上的白點那麼引人注意,很難叫人不去注意他。
“來了啊,反應速度真快啊。”
忍著痛穿上褲子,張弈給自己套上一件外衣,胡亂將白色的髮絲系在腦後。
暗無天日的拘禁場所什麼的,可不是他想要的養老地。
開啟窗戶,看了看自己的小窩,眼底帶著些留戀,而後毫不猶豫地翻窗跑路。
老城區的樓房都在三層樓左右,巷道里大多都堆積著雜物,倒也便宜了他的翻窗行動。
“那位先生很敏銳。”
一路上進行追蹤的陳洋騰出手給關皓打了個電話,“據他的鄰居所言,他名叫張弈,是一個高中生,自小在福利院長大。”
“靠著好心人的一些幫助,自己也足夠爭氣,考進了仕蘭中學。”
“閒暇時間,給老人家們幫幫忙,去外邊打打工掙點錢什麼的。”
“在他們的印象是,是很優秀的一個孩子。”
“根據現場的一些痕跡判斷,張弈並沒有陷入失控的徵兆,但他的血統毋庸置疑的很優秀。”
“在我一路透過鐮鼬獲取資訊的情況下,他還是更早地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體魄方面也不簡單,拖著傷口,還能行進這麼久。”
“這是什麼怪物嗎,初步覺醒的情況下,就能和我一個老東西拉扯這麼久。”
一邊與關皓分享著自己獲得的資訊,陳洋一邊摻雜著自己的吐槽。
就像是看電影時必須帶上一杯可樂喝一桶爆米花那樣理所當然。
“能判斷他打算將你引到什麼地方嗎?我好提前過去接應你。”
在相關部門處理了某些監控錄影的關皓捏了捏眉心,頗有些心累地詢問著。
不過在他看來,張弈的這些表現,也很正常。
除開混血種本身存在的血之哀不談,人在面對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東西,總是會下意識選擇自我保護。
再加上“建國之後不許成精”這類宣傳,獲得超越常人能力的那些人,除了還有些中二病的少年可能忍不了人前顯聖的誘惑。
其餘的人,都會主動地選擇逃避以及自保。
“我估摸著他是要往城郊的荒地趕,你最好帶上一些足夠證明自己身份,能取信人家的東西上來。”
手機裡傳來明顯的風聲,毫無疑問,陳洋提高了追行的速度。
“我可不想傷到人家,給人家留下什麼壞印象。”
“對了,記得處理一下我倆追逐時被錄下來的影像之類的。”
結束通話電話,陳洋還抽空朝著給自己拍照的人群比了個耶,以跑酷的姿態翻過障礙,繼續朝著張弈遠離的方向前進。
“能好好談談嗎?張同學。”
許久未有車輛行駛過的空地上,陳洋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