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的馬車停在了平陽侯府門前,這一不尋常的舉動,立刻驚動了各家各戶的神經。
一時間,關於沈靜姝的各種猜測和流言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又悄然傳開。
皇后身邊的紅人徐姑姑親自前來,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特來請沈靜姝入宮覲見。
宋婉一聽,心頭便一緊,謝婉晴的事情剛了,宮裡怎得又來人了?
她擔憂地看向沈靜姝,欲言又止。
徐姑姑將宋婉的神情盡收眼底,她莞爾一笑,寬慰道:“侯夫人請放寬心,娘娘只是許久未見沈大姑娘,甚是想念,特邀她進宮閒話家常,絕不會有任何不妥。”
儘管徐姑姑言之鑿鑿,宋婉心中的憂慮卻絲毫未減。
作為母親,女兒在她眼皮子底下都險些遭人毒手,如今她已是驚弓之鳥,看誰都覺得心懷叵測。
她沉吟片刻,試探著問道:“徐姑姑,不知我可否陪同靜姝一同進宮?也好有個照應。”
徐姑姑卻道:“侯夫人,娘娘只召見了沈大姑娘一人,您若跟著去了,怕是不合規矩。”
宋婉還想再說些什麼,沈靜姝卻拉了拉她的衣袖,“母親,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她心中明鏡似的,此次進宮,多半與謝婉晴之事脫不了干係。
但她更迫切想知道的是,那顆“靈犀望月珠”究竟是否暗藏玄機。
千秋宴上,聞懷卿獻上的那顆寶珠,讓她始終放心不下。
如今謝婉晴已然暴露,被逐出侯府,聞懷卿那邊必定會有所動作,她必須親自進宮一趟,確認皇后的狀態。
宋婉看著女兒,最終還是輕嘆一聲,點了點頭,“罷了,那你萬事小心。”
……
皇后的馬車自然可以暢通無阻地直抵鳳儀宮外,沈靜姝下了馬車,跟隨著徐姑姑一路向宮內走去。
鳳儀宮內,皇后早已端坐於鳳座之上等候多時。她頭戴金燦燦的鳳冠,身著繡滿金鳳的華服,威嚴莊重。然而細細觀察之下,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細紋似乎又深了些,眉宇間也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
“臣女沈靜姝,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聖安。”沈靜姝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靜姝不必多禮,到本宮身邊來坐。”
沈靜姝依言上前,在皇后下首的位置落座。她偷偷抬眼,飛快地打量著皇后的神色,卻見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
“身子可好些了?”皇后關切地問道,聲音溫和,如同一個普通的長輩在關心晚輩。
“回娘娘,臣女已無大礙,多謝娘娘掛懷。”
皇后點了點頭,“那就好。你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好端端的,怎就會中了毒呢?”
沈靜姝垂下眼眸,說道:“許是臣女不慎,礙了某些人的眼。”
皇后看了她一眼,半晌,她才又開口道:“靜姝,你是個聰慧的孩子,有些事情,你不說,本宮也心知肚明。”
皇后這是在點她了?
沈靜姝抬起頭,迎上皇后的目光,故作不解地問道:“娘娘,臣女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還請娘娘明示。”
“不明白?”皇后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你是當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不等沈靜姝開口,又繼續說道:“你可知,陛下已經下旨,令謝婉晴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觀察沈靜姝的反應,才又繼續說道:“謝婉晴之事,陛下自有決斷。你心中,可有怨言?”
沈靜姝沉默不語,算是預設了。
皇后此言,看似關心,實則暗含試探之意。她這是在試探自己對謝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