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將皇后的話轉述給江瑾安。
末了,沈靜姝問他:“這其中會不會有太子殿下的意思?”
“不會。”
江瑾安回答的斬釘截鐵。
兩人並肩躺在床上,錦帳低垂,江瑾安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陛下他自有考量,不會允許太子插手。”
沈靜姝望著頭頂的錦帳,悶悶地應了一聲,“我只是擔心,陛下對靖王的縱容,終有一日會釀成大禍。”
其實惠帝的心思也簡單,在帝王眼中,皇子之間的鬥爭不過都是權力的遊戲,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便都是可以容忍的。
聞懷卿的那些手段,在惠帝看來,都只是小打小鬧,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謝婉晴下毒一事,更是被他輕描淡寫地歸咎於謝婉晴一人身上。
她若是能化解,自然是她聰慧機敏。
若是她真的著了道,在惠帝眼中,恐怕也只是她時運不濟,命該如此罷了。
江瑾安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察覺到她的情緒,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別怕,我在。”
這一夜,兩人都輾轉難眠,各有心事。
翌日,惠帝果然下了旨意,以靖王御下不嚴,致使官銀被盜為由,將其禁足於靖王府,無召不得外出。
這道旨意看似嚴厲,實則卻不痛不癢。
聞懷卿接了旨,依舊在府中悠閒地逗著鳥,並未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文尚書得知後,暗自鬆了口氣。
遠在青雲寺的謝婉晴對此一無所知,她每日在佛堂中抄寫經文,青燈古佛,晨鐘暮鼓,這清苦的日子讓她度日如年,人消瘦了一大圈。
傅子晉偶爾會派人給她送些吃穿用度,也算是讓她有了些盼頭。
這日,傅子晉的人沒來,倒是程文昊不請自來。
他出手闊綽,捐了一大筆香油錢,然後特意將負責接待的小沙彌拉到佛堂外,讓他幫忙給謝婉晴帶幾句話。
程文昊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什麼“蛇蠍心腸”、“水性楊花”、“騙財騙色”之類的詞兒一個勁兒地往外蹦,把涉世未深的小沙彌羞得滿臉通紅,活像個煮熟的大蝦。
小沙彌試圖勸阻,“施主,出家人不得口出妄言,更何況……”
程文昊瞪著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那你讓她把那些珠翠首飾都還給我!那都是小爺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她要是不還,小爺我就剃了頭當和尚!讓她天天對著我懺悔!”
“……”
小沙彌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他只好挑著幾個詞兒,硬著頭皮轉達給謝婉晴。
謝婉晴聽了,氣得差點就把手中的佛經給撕了。
當初程文昊對她百般討好,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地叫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現在倒好,一翻臉就成了這副嘴臉,居然還追到這兒來要東西?
真是個十足的無賴!狗男人!
她越想越氣,猛地推開佛堂的門,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程文昊蹲坐在門口,百無聊賴地拔著地上的草,一見她出來,立馬跳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就罵。
“好你個毒婦!”
“你毒害姐妹!騙我感情!”
“我程文昊一世英名,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來往的香客們驚呆了,也是沒想到,出來拜佛上香,還能碰上這等熱鬧事。
小沙彌忙拉他:“施主,佛門聖地,還請慎言!”
謝婉晴氣得發抖,“程家已經退婚,你還想如何!”
程文昊冷笑一聲,一甩摺扇,仰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