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過後，盛瓷聽到面前的人發了話，“你走吧。”

盛瓷猛地抬起頭，斯酎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他道：“事情我會查明白。”

盛瓷望著他，從他薄削冷峻的嘴唇到毫無溫度的眸子，再到那顆淚痣。

指揮官，相信他了。

心底像被羽毛撓了下，癢癢的。不知道為什麼，盛瓷覺得自己會記住這一刻，記很久。

“咔噠”一聲響，冰冷的手銬被取下，盛瓷看著自己的手腕出神。

金屬手銬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左手腕上由於和手環摩擦，紅了一圈。

他木呆呆地站起身，抬腳往外走。

左腳剛邁出審訊室的大門，斯酎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你要去哪裡？”

盛瓷不明所以地回頭，“不是您、讓我離開的嗎?”

“今天是掃障日，懸浮車五點就停了，”斯酎注視著他，“你想走路回去麼？”

盛瓷咬著嘴裡的軟肉，猶豫道：“那我……我……”

末世後便沒有酒店了，公共居住地除了編外區就只剩下監察中心和醫院。

而這兩個地方，盛瓷都不想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略帶防備地看了幾眼斯酎，“指揮官先生、您不會、又想把我送進監獄吧。”

雖然監獄的床和伙食都還不錯，但盛瓷並不想去，他害怕影響他考指揮系。

斯酎：“……”

他目光凝滯了幾秒，而後從盛瓷身上移開。

“等會。”

盛瓷歪著腦袋，雖然不知道斯酎要做什麼，還是老老實實站在了原地。

再次坐上車，上次被斯酎送進監獄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盛瓷攥緊袖子用餘光瞄了眼斯酎，見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立即僵硬地坐直身體，“指揮官先生、我沒有犯罪，也沒有違規。”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想到了邵衡和田向瑞，一時怔住，陷入了沉默。

斯酎看出他所想的，“自衛不違法。”

“……哦。”

“那您要帶我、去哪裡？”

斯酎沒有回答他。

車子行駛得很快，盛瓷卻感覺度日如年，他坐在舒適的汽車座位上，捏著袖子的手指因為發緊而有些泛白。

窗外的景色不斷變化，盛瓷漸漸感覺到熟悉。

幾分鐘後，東聯第一別墅區第二十一號。

兩人穿過消毒裝置，一進門，屋裡自動變亮。

這裡和盛瓷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整潔得可怕。

斯酎脫掉外套放在消毒儀裡，他裡面穿的是件純黑色的襯衫，釦子扣得很嚴實，沒有一絲皺褶的布料將他肩寬腰窄的精壯身材勾勒得很完美。

盛瓷低頭看了眼自己，眼皮微顫了下。

他正考慮要不要脫時，斯酎開了口，“聯盟內很乾淨。”

“……嗯。”盛瓷猛然驚覺，原來指揮官從7號雨林回來後，家都沒回就去找自己了。

el不在，消毒儀細微的聲音成了這間房子中唯一的動靜。

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盛瓷試著找話題，“您、不用完成任務了嗎？”

話說出口，盛瓷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指揮官好像說過是回來找他的……

然而已經說了，盛瓷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看向指揮官。

“嗯。”斯酎沒有看他，“回來開會。”

或許是見他還呆在原地，斯酎又補了句，“那邊的任務，有陸尋。”

盛瓷“噢”了一聲。

他不是太會聊天，斯酎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兩人沉默著一同走進電梯。

盛瓷上次來只在下面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