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普遍都有兩面性，但此刻的蘇轍覺得，靈子甚至有三面性。

今天陪著靈子走了很多家，見到了很多的她的師弟師妹，大多數都是一些小孩子，但卻都是很厲害的手藝人。

而這些人的普遍特點就是很窮，而且靈子也會給予一些金錢補助，有些人收了，而有些人則是堅決不要。

對於小孩子，靈子也都會展現出一種大師姐的做派，給孩子們帶去一些小禮物，可蘇轍卻很清楚，靈子只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支撐她的更多的可能是一種責任感。

【明明自己才是最受傷的一個，卻還要去安慰別人嗎？】

蘇轍心裡很不是滋味，終於在結束一家慰問的時候，蘇轍忍不住的靠了過去。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諸葛靈，而對方則是好奇的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期待著她的下文。

這樣一個動作卻讓蘇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洩了。

沉默良久，他才輕聲道：

“這些並不是你的責任！”

還有一些話，他說不出口，明明自己都承受不住了，為什麼還要···

諸葛靈聞言有些發愣，但旋即她的嘴角就勾勒出一抹笑意，她能聽得出來，對方語氣中的擔心和在乎。

靈子雙眼無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抬頭看了看已經有些昏暗的天空，她擠出一個笑容道：

“可是···他們叫我師姐耶~”

女孩在笑，但蘇轍笑不出來，難道···

諸葛家天生就是鞠躬盡瘁的命嗎？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蘇轍突然心中有點慌，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也有點陌生。

“諸葛靈！”

“嗯？”靈子抬起頭，聽見這個稱呼，她的心裡十分的忐忑。

蘇轍就那麼低頭看著她，目光很是複雜，猶豫片刻，他還是認真的問道：

“你到底是諸葛靈~還是靈子？”

很奇怪的一個問題，甚至有些矛盾，但諸葛靈卻很清楚對方是在問什麼。

【你究竟是離開我了之後需要偽裝來掩飾自己，還是···】

【在我面前才需要偽裝融入呢？】

蘇轍的眼神有些黯淡，他似乎猜到了答案。

然而下一刻靈子卻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對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沉重的表情，反而看起來還有點開心！

“看著我！”靈子輕聲道。

蘇轍微微睜開眼睛，靈子的眼睛裡似乎是在閃閃發光。

“一開始，我是諸葛靈！”

靈子很坦然的說道，然後她又立刻補充，似乎很急：

“後來，嘻嘻~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靈子啦！”

“因為你叫我靈子！”

“現在也是靈子，以後···”

“以後也是~”

“永遠都是！”

她並沒有鬆開手，反而將雙手朝著中間擠了一下，讓蘇轍的臉堆了起來，這樣的行為一般都是蘇轍的專利，不過這次，對方並沒有反抗。

“說的就好像是我把你帶壞了一樣~”

蘇轍小聲的嘟囔道，他聲音很小，但二人離的實在是太近了。

靈子沒有回答，他只是仔仔細細的盯著對方的臉，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然後緩緩閉起眼睛，踮起腳尖。

少女長長的睫毛在不停的顫抖著，看得出來她真的十分緊張。

【難道說？】

蘇轍雖然沒有過實戰經驗，但他有過偽實戰經驗呀！

靈子靠過來的很慢，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在徵詢蘇轍的意見。

【媽的，這要是還能忍住的話蘇轍你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