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雲老弟,你這傢伙是不是正躲在哪個溫柔鄉里享受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陳邁略帶調侃的聲音。
張天雲一聽,心裡頓時暖洋洋的。
自從他進了縣委大門,兩人就像錯開了時空,聯絡少了,連見面都怕氣氛尷尬。
張天雲心裡其實挺不是滋味的,畢竟陳邁可是他的鐵哥們兒。
“別瞎扯,麥子!這麼晚打電話來,有啥急事?”張天雲笑著回應,但心裡其實有點忐忑。
陳邁嘆了口氣,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沒啥大事,就是一個人在家悶頭喝酒,突然就想到了你,於是就來騷擾騷擾你。”
張天雲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他知道陳邁最近的日子不好過,他老爹陳雲山被柳青那個老雍平擠兌得夠嗆,交警大隊、巡警大隊都跟著遭殃。
柳青在雍平根深蒂固,想找茬還不是易如反掌?陳雲山被打壓,陳邁的日子能好過嗎?
“你在哪兒呢?我這就過去陪你!”張天雲急切地說。
“你有空?上次我去曉爾山莊見嫂子,她還說你現在是大忙人呢,天天忙得團團轉。”陳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再忙也不能忘了兄弟啊!喝酒的時間還是有的!”張天雲故作生氣地說。
“那行,金碧輝煌,有空你就來吧!”陳邁的聲音淡淡的,似乎隱藏著很多說不出的情緒。
張天雲掛了電話,在耿霜的幫助下迅速穿好衣服,下樓打了個車直奔金碧輝煌。
他的直覺告訴他,陳邁可能真的出事了。
這小子平時總是樂呵呵的,今天語氣里居然有一絲落寞,這讓張天雲心裡很不是滋味。
作為朋友,他覺得自己對陳邁的關心確實太少了。
他知道陳邁很難做,作為陳雲山的兒子,他不得不聽從老爹的安排,但又不想完全失去自我。
他只能在各種壓力之間艱難地尋找平衡。
到了金碧輝煌二樓包間,張天雲推開門一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屋子裡煙霧繚繞,陳邁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頭髮亂糟糟的,襯衣敞開著,露出一大片胸膛,整個人看起來頹廢至極。
桌子上擺滿了空啤酒瓶,菸灰缸裡也塞滿了菸頭,菸灰撒得到處都是。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張天雲問道。
陳邁苦澀地笑了笑:“還能有誰呢?都這個點了,誰還會來陪我喝酒啊?”
“嘿,這不就湊成一對兒了嗎?”張天雲笑著眨眨眼,隨即按下服務鈴,吩咐服務員給房間來了個大變身,這才悠悠然坐到陳邁對面。
“來來來,說說看,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怎麼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可憐樣?說不定傾訴一下,心情立馬飛上雲霄呢!”
“你還不知道?整個雍平都快被這事兒炒翻天了!這回我……”陳邁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是你滋潤啊,聽說下面的人都管你叫‘縣常委以下的隱形大佬’了,連周副縣長都得靠邊站一站呢!”
張天雲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這是哪路神仙在亂點鴛鴦譜啊?這話傳出去,不得讓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話說回來,陳邁的煩惱他還真是一頭霧水,最近他滿腦子都是工作組的事兒,其他雜七雜八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那個柳青,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倒黴蛋催化劑!”
陳邁氣呼呼地繼續說道,“非得逼著我們搞什麼摩托車大整頓,說什麼要杜絕無證駕駛。
結果呢,一出事兒,他倒好,腳底抹油,直接把鍋甩給了我。”
張天雲默默聽著,心裡明白陳邁話裡藏話,果然,陳邁深呼吸幾下,開始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