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夜獵,藍渙與藍湛表現的十分激動,揹著半人高的木劍,雖有一絲慌亂也沒失分寸,碰到的只是尋常的走屍,數量不多,藍渙、藍湛小心些也是能應付的了,呂聲聲與藍啟禮便躲在暗處,不出手。
呂聲聲無意識的捏著衣角,“藍湛才四歲,是不是有點為之過早?”
屍體腥臭之味撲面而來,腳底與地面摩擦之音不絕於耳,走屍行動遲緩,這每一步落在地上極為沉重,四歲的藍湛都不到走屍的腰部,顯得十分矮小。
“總是要經歷一番的,此時還有阿渙作陪,也不算魯莽。”藍啟禮雖也心疼,卻也能狠下心腸,怕呂聲聲心軟,側身擋住呂聲聲的視線。
“世家子弟大多都是十五六歲才出門夜獵。”呂聲聲看不到藍渙與藍湛情況如何,神識一直緊繃著,木劍與碰撞之音更為明顯,一聲一聲的往耳蝸裡鑽。
藍啟禮冷靜道:“無礙的,是阿渙與阿湛自己想要的試一試身手,再說有我們在,這些走屍也傷不到他們。”
呂聲聲惱怒的擰了一下藍啟禮腰間的軟肉,氣哼哼道:“都是你,阿湛小懂什麼,他說你就應?阿渙四歲的時候你怎麼不帶他夜獵?還是你四歲的時候出門面對走屍?”
藍啟禮八成心神都落在藍渙與藍湛身上,對於呂聲聲的舉動不敢反抗,也不敢吱聲,任由她擰著。
呂聲聲此時純粹是關心則亂,別說是藍渙與藍湛面對的是最低階的走屍,哪怕是兇屍在兩人一堆法寶下,也只能歸於虛無。
又過了片刻,打鬥之音停歇,呂聲聲一把推開礙眼的藍啟禮,迫不及待的去看藍渙與藍湛。
兩人身上半點傷痕都無,只是衣袍有些雜亂,藍湛右邊的袍子被走屍抓到,已經碎成條狀,呂聲聲心疼的將兩人攬在懷裡,仔仔細細的檢查過身體,懸在空中的心才落下大半。
藍啟禮穩步走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誇讚道:“阿渙與阿湛不錯,小小年紀便臨危不亂,有君子之分。”
藍渙與藍湛等呂聲聲放開他們,才羞澀抱拳回道:“都是父親與孃親教導有方,平日裡叔父所講的技巧如今用在實戰上才能切身體會。”
藍湛與藍渙累了半天,呂聲聲十分心疼,叮囑道:“這種行為緩慢,攻擊力度小的是最低階的走屍,還有一種執念未消而變異的兇屍,怨氣極強,若遇到了可要仔細點。”
藍渙點了點頭,沒嫌棄呂聲聲囉嗦,好奇問道:“那到底什麼是執念?”
藍湛在一旁補充,“叔父只告訴我們,兇屍生前執念深重,才會屍變,我和兄長二人對執念不是很理解,望父親與母親指教。”
“執念啊?”呂聲聲平視著藍渙與藍湛的眼睛,“生前因執著而產生不可動搖的念頭,也可以理解為對一件事情極為執著而堅定不移的想要擁有。”
藍湛歪了歪頭,眼底帶著懵懂,“那就是得不到的東西?”
呂聲聲頓了頓,伸手為藍湛理了理髮絲,“也不盡是如此,有人擁有了,如今猝然身死,難免悶悶不平,或許為了再見那人那物一面,又或許只是覺得自己命不該絕,人各有異,執念也千奇百怪,度化兇屍最重要的便是消除他們的執念。”
藍啟禮抱起藍湛,“執念不是無端產生的,與這個人生前遭遇相關,故而想要度化,最重要的便是瞭解這個兇屍生前發生的事情,那便不可或卻的與人交流,你從他人嘴裡得到的也不盡是真實的。”
“所以我們需要問靈?”藍渙搶答道,呂聲聲順勢抱起藍渙,自從藍渙長個子,外出藍啟禮心疼呂聲聲,往往都是他抱大的,她抱小的,許久不曾抱過藍渙,呂聲聲輕輕顛了顛藍渙,輕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