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瑾病的更重了,宮裡派了許多人尋藥王辛百草的蹤跡,皆都無功而返,除夕後宮裡的禁軍巡邏著實頻繁,景態宮中的宮人碰到禁軍都要例行詢問一番。
御醫更是心力交瘁,十二個時辰太安殿中都有御醫提心吊膽的等著,就算如此,蕭若瑾也會讓人將重要的奏摺拿到太安殿裡頭批閱,病的最重的時候,也要小太監讀奏摺給他聽。
易文君也偶爾侍疾幾次,湯藥聞著都讓她覺得苦澀,蕭若瑾病的糊塗,有時嘴裡會喃喃喊著蕭若風的名字,或者弟弟,御醫聽到後診脈的手都顫了兩下。
在赤王府待了幾年的夜鴉與蕭羽達成了某種協議,離開了天啟城,隻身前往江湖闖蕩。
他的天分極高,已經將那份走屍之法學了個透徹,只是他難以使死去多年的人重活一生,便想著當初那個神秘人留給他最後一句話。
“期待下次在江湖上聽到你的名字時,是鬼仙夜鴉。”
或許當他闖出一定的名頭,他才能再次見到那位神秘之人,不僅如此,他還在苦苦研究走屍之術,死在午門的無名屍首,憑藉赤王的權勢,他得到屍體後一針一線將腦袋和屍體縫了起來,近乎八成都被他煉成走屍。
夜鴉在江湖上的名氣越來越大,號稱活人不醫,提起他再也不是被驅逐的藥王谷弟子,而是鬼仙。
脾氣莫測,醫死人,活白骨。
蕭羽名聲好了許多,蕭若瑾生病時,蕭羽沒少獻殷勤,收了紈絝子弟的模樣,親身侍奉湯藥,蕭若瑾也對他和藹了不少,有了幾分慈父的樣子。
三月春回大地,蕭若瑾身子好了許多,大朝會從不缺席,可暗地裡派出去尋找辛百草的人手從未停過。
易文君安靜的待在景態宮中鞏固著自己的境界,同時裁製了兩身衣服,蕭羽將自己的心思壓到心底,藉著侍疾的名頭,在景態宮的時間待的越來越長。
只是蕭羽已經弱冠,不似孩童時期一般需要父母親情,他更想要以自己的手腕來取悅自己的野心。
五月,蕭若瑾動身前往西域,命蘭月侯蕭月離與兩朝元老太師董祝監國。
易文君不留意間扯下一朵盛開的正嬌豔的鳶尾,擰了擰眉,嘶,齊天塵當時沒攔住太安帝,尚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怎麼這次連阻攔一下的意思都沒有了?
他的國師之位已經穩若泰山,誠心想要阻攔的話,只怕是蕭若瑾只能待在天啟城之中,易文君還是想不大明白,為何欽天監此次一點反應都無。
可蕭若瑾離開天啟對她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五大監帶走了瑾宣、瑾仙、瑾威,禁軍帶走了大半,剩下的不足為慮。
最重要的便是,蕭若瑾離開了天啟,各位皇子也蠢蠢欲動,蕭羽進了趟宮,便回府抱病,連朝堂都未露一面,白王蕭崇也暗地裡離開了天啟城。
蕭若瑾一走,後宮便無男子踏足,易文君的閉關訊息甚至都未傳出景態宮。
與上次立刻見到無心不同,易文君睜眼瞬間看到的卻是忘憂大師。
“忘憂大師。”易文君輕聲喚道。
忘憂盤膝而坐,白眉輕蹙:“易施主還是來了。”
“我答應過他,有機會來看望他的。”易文君向前走了兩步,卻被一個巨大的金鐘攔住了去路,疑惑的轉頭:“忘憂大師這是何意?”
“老衲只是覺得,易施主還是不見無心為好。”忘憂搖了搖頭:“過去之事已如陳煙,無心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易文君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是我勾起了他的心魔嗎?”
忘憂大師不說話,可易文君猜了八成,徑直走向忘憂大師對面,盤腿而坐:“佛家有言,魔為意障、殺者、能奪命者,晚輩於禪道不甚精通,試問大師何為魔?”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