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默默地離雷無桀遠了些，蕭瑟差點將手中的茶杯扔出去，沒好氣道：“只是功法而已。”

雷無桀的音量不算大，但在場都是習武之人，自是將這句話聽得真真切切，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去看臺上打的熱火朝天的兩人。

此話一出，總感覺洛青陽在欺負無雙一樣。

仔細想來，洛青陽年近不惑，而無雙還未加冠，但劍之一道本就與年齡無關，今日是問劍，並非洛青陽蓄意挑釁小輩，也說不上一句以大欺小。

洛青陽的腳步忽然動了起來，零落迅捷，揮出去的劍也變得變化莫測，一會如同情人纏綿低語，一會又似驚濤拍岸... ...

“九歌劍舞，乃是洛青陽自創的十一式劍舞，與劍齊名，每一式皆有不相同，氣勢也截然相反，唯有最後兩式，劍勢悲涼，舉世國殤。”謝宣見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儒劍仙忽而嘆了口氣：“五式之後便是殺人劍了。”

“儒劍仙果然博學。”一道清冽的聲音在謝宣耳畔響起，謝宣放開摸著劍柄的手，摸了摸鼻尖，認真的看著臺上的比試。

易文君那一聲只有謝宣一人聽到，他相信若他出劍，易文君也會毫不猶豫的操縱著劍向自己而來，他不留痕跡的看了眼對面的蕭羽。

赤王身上還有一柄劍。

洛青陽與無雙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蕭崇無神的望向蕭瑟方向，蕭瑟也同時看向他。

“謝先生。”蕭瑟頓了頓開口喚道。

謝宣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且看著吧。”

蕭瑟一愣，復而凝眉，這場問劍，看來定是要將洛青陽推上神遊懸境。

“飛劍術的確玄妙無比，但作為一個劍客，若無手中之劍，終究是算不得一個劍客。”洛青陽語氣淡淡，猛地刺出一劍。

無雙側翻險險避開那一劍，嘴唇蒼白，臉上猶帶著笑意：“握在手中的劍，我也有啊。”

洛青陽想到了什麼，劍舞微微一滯，就在這一瞬間，無雙將劍匣中最後一柄飛劍踢了出來，通身沐火，宛如展翅騰飛的火鳳凰。

“魔劍大明朱雀。”洛青陽點了點頭。

天下排名第二的劍，可惜百年未曾出世，喚醒大明朱雀需要的是鮮血，但最後究竟是人執劍還是劍控人，都是未知之數。

洛青陽輕輕嘆息一聲，慢悠悠道：“無雙劍匣百年來未曾有人掌控，你少了個名師，否則成就不低於今日。”

無雙眼中的火紅緩緩褪去：“洛先生說的有理，我曾在於師國時見到了操縱飛劍之人，一直想請教於她卻不得門法，但終究是有一兩分收穫，我無雙，怎麼可能被一柄劍控制住？”

“琉璃心，天生劍胚，可惜生在無雙城了。”洛青陽點頭：“絕世劍配絕世劍仙，好少年啊，值得我出劍。”

“洛先生今日說了許多可惜，”無雙腳踩兩柄飛劍，意氣風發：“但我想，這一切皆不是可惜。”

洛青陽沒說話，眼中露出一絲懷念，無雙左手一抬，十二柄飛劍將他圍繞起來，大明朱雀隱隱可見血光。

“你還年輕，經歷的太少，月亮尚有陰晴圓缺，人生亦是處處留遺憾。”洛青陽與無雙問劍，難得說了許多話，這些話加起來比他一年說的都要多些。

“洛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未經歷過，但未來定會遇到，那時可能心境如何我也無從知曉，但今日來，我想看看先生最強一劍。”無雙笑的肆意、純粹。

無雙是一個純粹的劍客，現在他的眼裡只有劍。

洛青陽大喝道：“如你所願。”

嘯聲乍起，劍風怒號，整個千金臺之中的人如同被拉入了一個肅殺的戰場，沒有兩軍對戰時的血氣漫天，只有滿地傷骸，無盡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