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不動聲色吃完,朱謙和紅鸞便找了個茶肆,等待夜幕降臨。
北齊的茶肆和東黎差別很大,原先他們在阿烈木城的時候,見到的那種茶肆倒是更加靠近東黎的風格,而王都,則是純粹的北齊風格了。
這裡沒有椅子,大家都盤腿坐在木墩子上,雅間的木墩子還會鋪上軟墊和織錦緞。
就在二人百無聊賴昏昏欲睡的時候,天總算是黑了下來。
但奈何郡主府東邊的閣樓下已經聚滿了人。
二人勉強擠進去,找到一個好歹能看到二樓臺子的位置。
隨著天色轉暗,訓練有序的婢女提著琉璃罩的燈籠魚貫而出,她們將燈放在臺子上的幾根柱子上,再將木把手撤去,接著便退回了樓內。接著,閣樓的紗簾被人用長杆打起,露出了簾後的那人。
那人垂眸撫琴,身姿優雅。
紅鸞和朱謙紛紛瞳孔地震。
長孫信?
不……不是他,雖然那人居然長相有九分相似。
可這個琴師絕對不是他。
就在二人覺得異常驚悚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朱謙眸色一沉,難道是暴露了身份?
他猛然轉頭去,赫然看見長孫信站在那裡,但他此時用長長的帷帽遮住臉,居然穿的是……
女裝?
如果不是對身形無比熟悉,朱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紅鸞也似乎認出了長孫信,直到看到朱謙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表情,才確定這是長孫信。
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向後退出人群,去到附近的一家酒樓,上樓要了個雅間。
雅間內,菜逐一上齊,小二笑著說了句慢用,便離開了。
長孫信這才摘下帷帽。
“不是,你,怎麼……”朱謙正喝著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嗆了自己一口。
紅鸞則是頗為驚豔地打量了長孫信一番,繼而把目光轉開。
不行,他女裝實在是太像女子了。
長孫信頗為無奈:“你們也瞧見了,我若不這樣,恐怕是要被北齊郡主擄去當面首了。”
他這是玩笑話,被擄是肯定不會的,但絕對會被人發現。
“那北齊郡主居然養了那麼多跟你長得相似的人?”朱謙平復好心情問道。
長孫信拇指摩挲著茶杯邊緣,神色凝重:“恐怕是她早就知道我早晚要來北齊,所以做的局。”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西周人。”
紅鸞驚道:“可若要長得相似,殿下與皇貴妃相似,那不應該是大晁人嗎?”
長孫信有些驚訝,他的生母琮皇貴妃來自大晁,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紅鸞接觸東黎不久,她是怎麼知道的?
只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並不打緊,或許是他的失蹤,讓別人提起他的時候說到過,所以紅鸞記住了吧。
他沒有深究,說道:“差不多,但不完全是,畢竟母妃其實也不完全是東方家的人。”
紅鸞和朱謙面面相覷。
不完全是?
“對,她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外祖母,其實是西周的長公主。”長孫信說道。
這真的是平地驚雷一般的訊息。
大晁是一個夾在西周和東黎之間的小國,靠貿易為主,有錢,但介於太小了,沒辦法擁有足夠的兵力,所以常年靠給東黎和西周進貢而生。
現在的西周皇帝雖然年邁但尚健在,聽聞他這一代只有他和一個早夭的幼弟,怎麼會有姐妹流落在外呢?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才從母妃那裡知道這件事。”長孫通道,“她知道東黎和北齊免不了一戰,所以將外祖母的玉佩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