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安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刃,倏地射向宋清妤。
她的手下意識落在他掐著她脖子的手腕上,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
兀自鎮定,眼眸似含春水一般,那番淺淺的情意,讓人看了頓生憐惜。
可季回安卻不為所動,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還隱隱加重。
仿似他再用力一些就要將她的脖頸給掐斷一般。
宋清妤憋得面色通紅,呼吸不暢。青蔥玉手緊緊握住他袖間的衣袍。
隨著脖頸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宋清妤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重活一世,她竟還是逃不過早逝的命運?哪怕她這般爭取,殘喘求生都沒有用!
老天為何如此捉弄她,既給了希望又生生掐斷。天道不公!叫她如何甘心!
眼尾的淚奪眶而出,溫溫熱熱滴落在季回安的虎口處。
季回安的手好似被燙到了一般,她那委屈的神情讓他有一瞬的愣神,隨即掐著她脖頸的手微微鬆下來。
宋清妤得以喘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季回安。用手背將臉龐上的淚擦乾。
定了定神色,無視他虛虛掐著她脖頸的大手,繼續開口。
“小季大人,你這是做什麼?”雖是質問,語調卻軟糯無辜。眼尾紅彤彤的讓人無比憐惜。
可季回安面上仍舊不動如山。
他欺身湊近,清冷如霜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宋姑娘,季某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宋清妤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雙手拂過季回安的手臂,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
直到那柔軟溫熱的觸感從季回安的手掌中消失。他拇指與食指摩挲,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仍舊在回味那番細膩。
“小季大人,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宋清妤媚眼如絲,意有所指。
季回安冷哼一聲,眉梢微挑。忍不住伸出手,指節觸碰到她白淨的臉龐。漸漸向下滑落,如玉的長指落在她的鎖骨處,停頓。
宋清妤身子微微顫動,季回安嗤笑出聲。
“宋姑娘不妨告訴季某,你是從何得知我想要京兆尹的位置?”
季回安可以肯定,他還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出對京兆尹位置的覬覦。甚至他的局才剛剛開始布。
慶福庵的貓膩他不是不知道,也沒有打算去利用。任憑形勢發展,他自有應對之策。
若是如她方才的建議直接破獲慶福庵的案件,收穫實在有限。他要的是一擊斃命,是手到擒來。
而不是將審判的權利交到陛下手中,賣力去做卻賭一個可能性。
可他越發看不透眼前這女子。據他所掌握的訊息,她明明被平寧侯府流放在庵堂中三年。
從未曾離開過慶福庵所在的這座山,卻為何能一語道破他的籌謀?這才是他今晚會見她的真正原因。
他觀她這副樣子,好似背後也沒有人指點。就憑著一腔孤勇敢夜闖他的別院,倒真讓他有些意外。
若她的解釋無法讓他信服,他恐怕沒辦法放過她。
季回安負在背後的左手緊緊握拳。
宋清妤愣神,太大意了。這事她怎麼解釋?
可季回安就那般定定地看著她,仿似要將她看穿,讓她無所遁形。
宋清妤理了理思緒,真假參半,緩聲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京兆尹大破京都女子失蹤的案子,將罪魁禍首歸罪於慶福菴菴主靜明師太。最後還受了陛下嘉獎。
可後來卻有人曝出,是京兆尹的小舅子與靜明師太勾結所犯下的大罪。而京兆尹包庇小舅子被揭發,最後判了午門斬首。
頂上京兆尹空缺的,是小季大人的人。”
宋清妤說完嗓子乾澀,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