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妤打量他的臉色,見還陰沉的厲害。
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書案上的暗報還未收起,季回安見她的眼神落在紙張上。
移過一旁的書冊,將暗報緊緊蓋住,不露分毫。
“真小氣。”宋清妤嘟囔。
季回安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今日金祿遞上來的暗報上不僅記下了婢女被收買的經過、口供等。
還記載了宋清妤中的兩種藥,以及各自的解法。
他並不想讓她得知她中了傳聞中的斷嗣草,日後恐怕極難有孕。
他見不得她失落、委屈、傷心的模樣,畢竟她那般喜愛小孩。
“並非無防人之心。”宋清妤見他不言不語,只好先開口。
季回安轉頭望向她,似在等她的解釋。
宋清妤輕聲道:“往日我也很是警惕,不過因著今日在季府,少了幾分戒備。”
他點漆般的眸子定定地鎖住她的臉龐,低緩的聲音發問:“為何?”
宋清妤睫羽輕顫,瀲灩的眸色劃過他那張俊逸的容顏。
輕啟唇瓣,似含著一抹情意:“季府是小季大人的家,清妤自然對小季大人信重非常。”
她說的也不全是假話,今日會錯誤飲下加了料的茶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婢女身著季府丫鬟的統一裝束。
且一直在園子裡頭穿梭服侍,讓她卸下了防備之心。
再加上她好像確實對他有點依賴,雖季府是頭回來,卻莫名令她安心。
歸根結底,他說的沒錯。少了防人之心。
此事雖然沒有造成什麼更壞的後果,也給了她狠狠一個教訓。
想著日後還是不能這般,季回安雖好,卻更應該靠她自己。
不過她這話一出,季回安的怒氣一下子又蕩然無存,罷了。
日後他多費些心就是,總不會讓她平白再受委屈。
宋清妤見他神色溫和了些,好奇問道:“沈夫人母子現下在何處?”
季府正院,沈夫人母子低著頭站在一旁。
“到底是怎麼回事!康兒為何會中藥,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
季大夫人被氣的腦仁疼,她到現在都難以接受。
在季府辦的賞花宴中,她最為鍾愛的兒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撞破了醜事!
沈夫人此刻才開始有些害怕,她已經多年未見長姐發怒,差點都忘了長姐人後狠厲的性子。
戰戰兢兢哆嗦著,難以開口。
季大夫人耐心告罄:“你現在不說,等康兒醒了事情真相如何自然一清二楚。”
沈湛覺得是有些對不住季五郎,他先道歉:“此事錯在我。還請姨母勿要動怒,小心身子。”
“康表弟誤服了我的茶水,這才導致中了藥。
我因擔憂他中藥後藥效發作在賓客面前失了禮節,便將他關在廂房中,尋我母親討主意。”
“後頭的事情,姨母你也見著了。實在是不清楚為何廂房中竟還有個姑娘。”
季大夫人冷笑兩聲:“你該慶幸廂房中有個姑娘,否則若是我兒有個差錯,我便讓你們母子陪葬!”
沈夫人渾身一顫,沈湛惱怒。
他都這般低聲下氣的道歉了,況且季五郎也沒什麼大礙,季大夫人的氣性也太大了些。
這是將他們母子當成季家賣身的奴僕了嗎?
“怎麼?不服?”季大夫人眼神獰惡地看向沈湛,直將他看著毛骨悚然,不由地低下了頭。
沈夫人側身擋在沈湛身前:“都是我的主意,長姐要怪就怪我吧。”
“別急,自然有你的事。那藥是相思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