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張家人盯著她一個外族人,蘇意表示壓力很大。
前來探路的張瑞潭已經把這個陌生人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除了後背和腰上的兩處槍傷,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著像是被人刑訊逼供過後逃出來的。
救了會是一個大麻煩。
蘇意從旁邊找了根樹枝撥開陌生人臉上的頭髮,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要是在她那個時代,應該還在上中學。
“救人。”
族長髮號施令,張瑞潭立馬指了指他提前找好的一個比較隱蔽的緩坡,和張瑞儀一起合力把人搬過去。
刀和酒精都是現成的,蘇意隨身還帶了個針線包。
用火給匕首消毒,然後蘇意就看見張瑞儀用片雞的手法切除傷員已經潰爛的皮肉,先把其他傷口處理乾淨。
最麻煩的是兩處槍傷,十字刀口加發丘指,一顆子彈就這麼被取出來扔到蘇意用葉子接的水裡。
張瑞潭作為在場中出任務最多最頻繁的,一眼就認出了子彈不是誰家軍閥的,而是那群小日子人造的。
這是比軍閥更大的麻煩。
“要不,我們再把他丟路上去?”
這樣的話蘇意說不出口,可其他人的安全她也不能不管。
“我在。”
張啟靈拍了拍她的胳膊,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張瑞潭他們雖然沒說什麼,但也在給傷員縫合傷口,另外兩個也打算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能用得上的草藥。
蘇意還是看到了山頂的星星。
是張啟靈揹著她在山間跳躍奔跑,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了山頂。
等她到了山頂的時候,手裡的半個烤紅薯還是燙的。
坐在山頂最高的大樹上,眺望著燈火了了的長沙城,彷彿整個心都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了下來,世界都變得寧靜。
肩上一沉,蘇意看到了閉眼裝睡的張啟靈。
纖長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看不見的黑眸少了幾分清冷,唇色又薄又淡,偏長的頭髮灑下一片陰影。
如果不算在禁地裡的那段時間,他也還只是個少年。
蘇意把身體坐直了一點,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明明是冷香,卻比他聞過的所有暖香都令他感到心安。
鮫人哼唱著未知的歌謠,輕哄著她的寶貝入睡。樹上的藤蔓往下垂放編織成一張吊床,蘇意護著張啟靈的頭往後仰倒,順著藤蔓最後平躺。
歌聲傳遞在山林裡,花草搖曳,樹木猛長,將上山的路完全掩蓋。
深度睡眠後的張啟靈神采奕奕,反觀眼下泛著青黑的蘇意,彷彿被人吸乾了精氣,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趴在張啟靈背後繼續睡,一路睡到他們臨時駐紮的緩坡上。
昨晚的歌聲傳播範圍挺廣,連留守的三人和傷員都得到了好處。
蘇意一覺睡到了大下午,起床一看傷員居然都能自己吃飯了。
“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您要是有用得上栓子的,只管吩咐!”
“先吃飯吧,吃飽了再說。”
“嗯!”
噴香的白米粥搭配肉乾,蘇意還單獨擁有一份藥膳,是用來改善她體寒的毛病的。
白粥上還冒著熱氣,吃著吃著就變成了鹹味粥。
“哭什麼?”
帶著體溫的手帕遞到栓子面前,他沒敢接這看上去就很滑很貴的絲帕。
“我就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白粥,所以——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少年心裡藏著事不肯說,蘇意也不勉強,對方能活到這麼大肯定也不是什麼單純的傻子。
吃飽喝足,蘇意把另外四個張家人當著栓子的面支走,當然,實際上有三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