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崖堖上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隗鎮田氏二門的孫子,現任賴鎮馬武寨村村長的田朝陽,田朝陽客氣地同他們打過招呼,說道:“七爺,讓我送送他們。”田子七老人沒有動身,面無表情地搖了搖手,幾個人便略帶些許遺憾地離開了,田之魚再次回頭看了看那輛桑藤小車,怎麼看都與臺城地考古現場發掘出來的那輛殘車相似。
田朝陽沒有送客,也沒有領他們到村委會去,一番商量後,三輛車向鄶鎮方向駛去,這兒離鄶鎮比較近,也有幾個人共同的喜好,鄶陰水煮整羊。
車子過了詩河橋,轉了個彎,不遠就是鄶子廟,幹了幾十年羊肉館的鄶陰名吃水煮整羊館就在鄶子廟隔壁,還沒有下車,就已經聞到了羊肉的腥羶之味,刺激著客人的味蕾。
田朝陽忙不迭地安排去了,看得出田朝陽對此事是挺上心的,幾個人的心也算放到了肚子裡,看來讓隗鎮田氏加入田縣田氏聯誼會沒有什麼阻力了。
田之魚的車子就停在鄶子廟大門前,向前招了招手說:“高校長、之清哥,要不要到廟裡去看看?”說完已經跨進了鄶子廟的大門。田之清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那是你們文化人的事,我啊,和朝陽點菜去,你們快點,啊。”說著,和田朝陽向飯店走去,高志遠則緊走幾步,趕了過來。
鄶子廟冷冷的沒有一個人,高志遠感慨道:“我剛到鄶陽中學教書的時候,這廟周圍還沒有住人,更沒有這家號稱數十年老店的羊肉館,那時的鄶子廟顯得滄桑而威武、空洞而神秘,對了,就是這幾堵牆,在沒有被破壞前,上邊畫著各種奇異的怪獸,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有相殘相食的、有求偶交媾的、有悠閒自在的,嘿,這些文明符號都被破壞殆盡了啊。”高志遠感嘆著高喊一聲:“老李,李抓鉤,李抓鉤。”聽話音,這個叫李抓鉤的應該是看廟人,可卻沒人應聲,過了好大一會,才從後院走出一個婦女來,說道:“你們是找俺大吧,他有病住院了,你們想看啥只管看,沒事的。”說完又走了回去。
二人相視一笑,跨進了大殿的正門,略顯殘破的大殿打掃得倒也乾淨,大殿內敬的兩尊神像披紅掛綠,甚是威武,鄶子首怒面虯髯,居前,鄶侯陽冷麵無須,居後。田之魚心想,以前還真沒看出,這爺倆是這樣排位的,如同正氏三公,是參差排位的,古人為何要這樣排位呢?田之魚不清楚,高志遠更沒注意到,他說自從他第一次進廟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不過那時還有一匹、不,更確切地說,還有一頭大驢,一頭張牙舞蹄的大驢。田之魚不解地問,在哪兒啊。
高志遠笑道:“就在爺倆胯下唄,還能在哪兒。”
“爺倆騎一頭驢?”田之魚不解地問道。
“是一頭,我肯定不會記錯,當時我還疑惑過,怎麼騎上去呢,可再一看,那驢身子還向前露出大長呢,應該是神驢吧,反正他們鄶人崇拜神驢,多大都是有可能的。”高志遠調侃著,指了指那塊大紅綢,說道:“本來是騎驢的,如今倒好,成站立的神像了。”高志遠說著,搖了搖頭。
田之魚看了看兩尊神像,覺得如此怪異,父子同騎於驢尾處,有意思,也不怕給顛下來了。田之魚心想,或許這塊紅佈下遮擋著一些鮮為人知的資訊,也未可知。
就在田之魚疑惑時,高志遠已經轉到了神龕之後,仔細地看著那堵牆,可白色的石灰遮掩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高志遠痛苦地回憶著,自言自語道:“天狗食日,供奉神驢,驢子降犬”田之魚靜靜地聽著,不敢打擾他的回憶,唯恐一下子打斷了老人的思緒,丟掉了什麼。
過了好長時間,高志遠才從痛苦的回憶中回到了現實,對田之魚說道:“當初,這堵牆上有規則地畫滿了圖畫,應該是一種記錄式的圖形,雖經歷代描繪,可依然清晰可見,我記得有天狗食日的,和上次出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