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晃巨石,秋風高爽,正國的都城初具規模,高高的臺地、巍峨的城牆,詩水環伺於南、東,掘渠貫通西、北,夯土累積,磚石為券,城門威嚴,一派大國形象,一夏一秋,正人輪番作業,才有如此成績,正公應臉上也出現了少有的笑意,他坐在懸晃石下,享受著難得的秋光。
“公上,軍士調撥停當,輕騎三千,全部調入洧地駐防,可保洧地鹽井萬無一失。只是這洧地”公叔映站在一旁,輕聲說道。原來,這洧地本為荒地澤國,自從洧地井鹽熬製以來,葛地、尉氏野人紛紛在洧地挖井製鹽,販運取利,而許國已派遣軍士入葛,驅使葛人在天子食邑的大周地開採鹽井,大有與正人爭奪之意。
對於公叔映的回報,正公應沉思良久,指了指身旁的一個石塊,意思是讓公叔映坐下說話,公叔映施了一禮,坐了下來,說道:“許國,軍備強勢,車馬眾多,若戰,則我正人無完勝之把握啊。”
正公應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映,寡人何不想痛痛快快一戰,找回當年與公父征戰的快意,可你我兄弟,如今肩負一國之重任,豈可意氣用事,嘿,可再發密使到洛邑,面見老公叔,說明我正人如今之危機,讓天子速下詔書,定洧地、大周之地為我正人所有,名正則言順啊。另外,恐怕要讓老公叔失望一回了,寡人想舍華陽之地,與田大子修好,以絕我正人後顧之憂啊。”
“公上之意,臣明白,如今我正人兵備未修,兵力薄弱,無法首尾相顧,然許人可滅我正人,田人可弱我正人,兩害相較,取其輕,我正人與田人合則有利,戰則雙毀,臣以為,老公叔會想通的。”公叔映分析著正公應的想法。
“如此,可速詔回右卿衛謀,此人在田地的所作所為,早被田大子所察覺,如果繼續留田,於事無補倒也罷了,恐怕節外生枝啊。”正公應說著,心頭掠過一絲不快,又好像自言自語地問道:“只是鄶侯處的黑金,寡人甚愛,若得此物,可霸中原啊。映,如何應對呢?”
“公上,臣以為,黑金如今為鄶侯父子所控制,而與我正人井鹽貿易是斷于田大子康的閉關鎖國之策,當下之計,不應施以陰謀,而當用陽謀。”
“陽謀,公弟教我。”正公應看著公叔映,懇切地問道。
“公上,衛謀之謀,使其內部紛爭,相互忌恨仇殺,意在亂田、弱田、滅田,然,大子康已經識破衛謀之計,恐怕鄶侯、賴子兩個狡猾的老狐狸,何嘗不察?到時候若其合而為一,一致對付我正人,其力量雖不足亡我,但傷我筋骨、動我基礎總是會的。如今之計,撤回衛謀,任由大子主政,我正人依舊俯首稱臣,歸還華陽,虛立田公為九卿,拉攏鄶侯、賴子為我所用,與田人展開鹽、鐵之貿易,實現田、正雙贏,背靠西北、穩定東南,一旦與許開戰,田則是我正人的縱深之地,如此為陽謀也。”公叔映一一分析著利弊得失,正公應暗暗地佩服其這位兄弟來,俗語言“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看來不假,他想,老公叔會原諒自己讓出華陽地的。
正在二人說話間,兩匹快馬飛奔而至,說話間,大子壯與正弘早已飛身下馬,參拜正公。
“公上,臣有罪,未能將公主送到無樑。”正弘痛哭流涕道。
“公上,田康小兒,欺人太甚,公上,為兒臣調撥三千兵馬,兒臣定將田康頭顱獻於公上。”大子壯惡狠狠地說道。
這真是:
懸晃石下化危機
打虎上陣親兄弟
休養生息搶天時
窮兵黷武失人心
陰謀用盡一攤泥
陽謀共處有乾坤
不惜十年磨一劍
稱霸中原三十春
令大子康不解的是,正公應這次派出的使者是看上去厚道得多的正弘,而把一肚子陰謀詭計